是夜,彌天大霧深處,庇護所內。
瑰麗的唐宅化為刺目的光源,如同懸掛在天空的太陽,照亮整座庇護所,唐德身著一席染血銀甲,手持長刀,就在這一輪‘太陽’的庇護下,和一群羊頭獅身,全身佈滿鱗甲的霧獸進行著殊死搏殺。
哞……
一頭體長足有五米,堪比一層樓高的怪物咆哮著一巴掌扇了過來,那巨大的獅爪比唐德的身子都要巨大,橫拍而來,似乎能直接將他碾成粉懠。
此時的唐德才將手中斬馬刀從另一個羊頭獅身的體內抽出,一哧溜的綠色鮮血噴湧,滾燙腥甜的血液澆了他滿身都是,可他沒工夫擦拭,戰鬥的本能讓他寧轉身子,反手揮刀,迎著獅爪就斬了出去。
嘭!
哞哞哞!!!
哪怕戰鬥到現在,斬馬刀依舊鋒銳無比,毫無意外的洞穿了獅爪,羊頭獅身的怪物發出痛苦的嚎叫,唐德則吐血飛了出去,身子足足橫飛出上百米,砸在了唐宅的青石碑上才停下。
他敏捷的起身,卻又吐了一口血,腳下發虛,半跪在了地上。
他的身上,那唐宅出品的堅固銀甲都微微變形,擠壓著他的胸腹,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但他仍舊不敢有絲毫耽擱,呼吸稍稍平復,就再次沿著‘三十六口吞炁術’的節奏吞吐起煞炁。
動念間,冰冷肅殺的空氣中,有更加冰冷的力量灌入他的口鼻,在滾燙如火的肺部散開,又沿著血管流淌全身,唐德精神一震,就感覺氣力有所恢復,身體上的傷也不在那麼疼痛了。
迎面,百米開外,羊頭獅身的怪物已經將插在手心的斬馬刀給拔了出來,它伸出長舌舔了舔傷口,再看向了唐德,眼神中已經盡是瘋狂。
唐德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泛起猩紅的雙眸看著怪物,臉上閃過決絕瘋狂,一年的時間,他和迷霧中的怪物搏殺的次數太多了,多到他很清楚的知道,和這群怪物廝殺搏命,戰技武力只是基礎,是生存的保證,但拼到最後,永遠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兇悍和決心。
也不廢話,唐德轉身就對唐宅跑去,三兩步間,他就握住了唐宅門前的一柄一人高,刀光雪亮的偃月青龍刀,這霧獸的體型太龐大了,普通的斬馬刀雖然傷著對方,卻不能斃命,所以他需要的是長武器。
“殺!!!”
一聲長嘯,唐德倒提偃月青龍刀,邁步對著怪獸走去,他初始的速度不快,但僅僅三兩步,就已經成了一條直線,更帶起了狂風呼嘯,沙塵漫天。
他的敵人已經是庇護所內最後一頭羊頭獅身的霧獸了,斬了它,這一夜就平安過去了。
但它也是今夜所有霧獸中的王,實力之強,除了立在迷霧之外,那熊頭十臂的恐怖霧獸之外,已經是唐德生平僅見了。
可唐德仍舊沒有猶豫,沒有遲疑,他的衝鋒,真真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一往無前。
他練刀,跨過了最初的刀法境界後,他就從勇者之門後的大漢身上感受到了刀法的意,刀不需要花哨,不需要飄渺,刀也不應該委屈,不應該退縮。
握著刀,他就要有刀的霸道,刀的兇悍,刀的一往無前。
有一點風震澤說的沒錯,他修煉的刀法是‘弧光’,沒有行煞法門,理論上確實斬不出刀光.可他有八重天的雄渾煞炁,有手中長刀,更領悟了刀的意,居然就那麼硬生生的也可斬出璀璨刀芒。
當然,他這點刀芒對上彌天大霧內隨便挑出一頭,就有著厚實鱗甲的霧獸來,只能是小兒科。
在這裡,以唐宅出品的武器,刀刀入肉才是真理。
哞哞哞……
迎面,羊頭獅身的怪物也發出了咆哮,它弓起了身體,龐大的身軀如同貓一般緊繃,他的羊頭上那扭曲的犄角更是微微低下,晃動著彷彿要發起最後的衝鋒。
但它卻並沒有動,只是身子規律的起伏,漸漸的,他的體表有一層淡淡的火紅閃爍,如同爐火一般跳躍,它的鼻息間也有絲絲火星噴吐而出。
它要將眼前這小蟲子給碾成粉懠,它要為自己的同族報仇,它更要為偉大的王獻上最好的禮物。
近了,很近了,轉瞬間一人一獸的距離已經不足十米。
然後,羊頭獅身的怪物發出了最後的咆哮,這一聲不似羊叫,而是類似獅咆,伴隨著這一聲咆哮,他周身的火星暴漲,直接化為一道火紅衝擊波橫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