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夜,庇護所內。
這一夜,庇護所本就不大的天空被烏雲遮蔽,淅淅瀝瀝的小雨如同纏綿的溪水,連綿不絕,打溼了猩紅的土壤,也打溼身處其中的人。
此時的唐宅再次化為熾烈的光源,瑩瑩光芒照亮了整座庇護所,而在庇護所外,灰白的迷霧中,那熊頭十臂的恐怖霧獸仍舊如同陰影一般靜靜地站著,好似亙古聳立的孤傲山峰,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注視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唐德用力將手中大刀攪動著,自一頭怪物的體內拔出,滾燙的鮮血在詭異的壓力下,如同噴泉一般飛濺,這頭外形似老鼠,但足有小牛犢般大小的霧獸發出如夜梟般的慘嚎,緊接著倒地,身體不住的抽搐。
殷紅的鮮血似不要錢的湧出,鼠形霧獸的屍體下,轉瞬間就有一片土地被沾染的越發猩紅。
唐德本就已經精疲力竭了,在反作用力下,他蹬蹬蹬的後退了數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噴濺的鮮血淋了他一臉,也模糊了他的視野,他趕忙用手擦拭,又舉目望去。
四周,到處都是這種類似於老鼠,卻足有小牛犢大小的霧獸屍體,它們渾身不見絲毫皮毛,但身上卻披著的厚實的黑色甲冑,好似瀝青塗抹而成,極為堅硬。
環顧四周,確定再也沒有活著的怪物時,唐德才放鬆下來,他將手中大刀一丟,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他的胸膛迅速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幾乎不需要特意的去迎合某種頻率,陰冷的煞炁就如江河倒灌一般衝入他的肺部,也讓他燥熱到即將爆炸的身體,如進入了空調房,迅速開始降溫。
此時,淅瀝瀝的小雨沖刷著他臉上的血汙,而他則眯著眼睛看著黑雲壓頂的天空,幽深無盡。
從頭到尾,唐德都沒有去看迷霧外的那頭恐怖霧獸,連瞥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因為他知道這恐怖霧獸雖說強大,但就是進不來,而只要對方進不來,那就算再強大,也只是紙老虎。
也因為,這十五天內,庇護所已經遭遇了三次大規模霧獸襲擊,每一次都是這熊頭十臂的怪物驅使著其他霧獸族群,衝進了庇護所。
每一次都是唐德拼死,才將這些怪物阻攔在了唐宅之外。
一次兩次就罷了,次數再多,哪怕這熊頭十臂的怪物再是恐怖,唐德也得表示他真的無感了。
不過,這熊頭霧獸也是死腦筋,不知為何,居然就和這庇護所槓上了。
還有,似乎是經過最初的襲擊後,庇護所的位置就被暴露了,除了這個恐怖霧獸驅使的大規模襲擊外,這幾天,零零散散,也有一些落單的霧獸也會進入這裡。
只不過,它們似乎大都是偶然進入,缺乏了強烈的攻擊性,甚至很多時候,都顯得很驚慌。
咦,這樣說的話,似乎?
唐德腦海中思緒飛舞,剛剛想到什麼時,就聽到一陣怒熊的咆哮聲傳來。
嘶吼,吼,吼……
熊頭十臂的霧獸似乎覺得有些無趣,乾嚎了幾聲,就扭頭離開了,這一次,他居然都沒有嘗試攻擊庇護所的屏障,顯然,他也知道這是無用功。
伴隨著大地的轟鳴,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久遠到再也聽不見時,整座唐宅也緩緩收斂了光芒,庇護所再次恢復到了平常的昏暗時,唐德感受到了熟悉的陰冷,這時,他才咧咧嘴站起身來。
雖然休息時間不長,但他的力氣卻還是恢復了不少,‘吞吐煞炁’對體能的恢復效果是極好的,他取來剛剛使用的大刀,連續解剖了數頭霧獸,也不嫌棄血汙,扒拉出來數顆霧核後,才滿意的收手。
至於獸肉嘛?
看看這霧獸的外形,唐德果斷的放棄了,老鼠肉什麼的,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