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隔壁,唐家。
唐德在完成例行的修行後,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這時的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內泛起的陣陣疲乏酸楚,力竭後肌肉甚至都在抽搐顫抖;又有若有若無的煞炁流轉養護,帶來絲絲縷縷的舒暢痛快,感官上的交織居然讓他有種莫名的迷醉。
他彷彿能夠看到身體在這種一點一滴的積累中,變得越發健康,強韌,甚至朝著超凡的地步踏實邁進。
這就是修行,雖少不了頓悟和突破,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堅持和磨礪中度過。
常人只能看到強者表現在外的力量和威嚴,但他們又怎能理解在背後,為了這力量,他們付出了多少時間,留下了多少汗水,又承受了多少痛苦。
唐德拍了拍有些痠麻的手臂,呢喃自語道:“明天就要正式開課了,也不知會遇到些什麼人,碰到什麼事?
嘿嘿嘿嘿,兩世為人,再入學院,這感覺還真有些奇怪啊!”
……
焱武曆法兩百四十一年,九月三日。
唐德起了一個大早,利索的洗漱打理,再將老唐頭交給王姓婦人,就去了紅巖學院。
他起的雖早,但因為距離的緣故,抵達時已經臨近開課的時間了,頂著一眾或是好奇,或是審視的目光,他大踏步的走進了教室,在後排挑了個位置坐下了。
這一間教室很大,桌椅也多,但‘煞炁’班的學生卻是不多,唐德左右掃視,粗略的數了一下,發現也就四十人左右,雖衣著各異,但大都是錦緞華服,一個個也都是不差錢的模樣。
說來,除了唐德這個異類,能夠負擔得起‘煞炁’班學費的,也只有紅巖城的那些個大家族了。
而能夠來這裡進學的,要麼是大家族的子弟,要麼就是家族重金培養的‘家生子’,例如趙家的趙大,趙二,趙三之流。
任何一個家族在發展到一定階段時,都絕不會吝嗇在高手上的培養,哪怕成不了銳士,但也得有幾個能夠鎮得住場面的修煞者。
也不要因為上次趙家三兄弟的表現,就覺得對方很弱,那是因為他們面對的是袁宏,在這位即使是整個紅巖城都排的上號的強者面前,他們確實很弱。
但在普通人面前,就這三位,掃了千里幫,屠了那數百幫眾,也只是一夜的事情。
由此,紅巖學院的‘煞炁’班,幾乎是各大家族為自己培養修煞者的最好教育機構。
這裡不僅僅有來自學城的老師系統講述各種知識,更有紅巖城先鋒軍團的銳士親自帶班,甚至,時不時的,還有戍衛軍團的總教官,銳士中的真正強者來此授課。
而對於各大家族而言,就算是為了這些未來高手的忠誠,他們也不會在衣食財物上有所短缺,要真是因這個產生了嫌隙,那就不是在培養家族高手,而是在發展敵人了。
事實上,在黃雪若和唐德的聊天中,很明確的指出了一件事,能夠讓各個家族花大價錢送入此地學習修煉的‘家生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過人之處。
畢竟,三年學滿,那可是一筆不論是誰看了都得肝疼的花銷。
雖是匆匆一撇,但唐德隱約間覺得有幾個人似是有些面熟,他趕忙翻看了一下唐納德的記憶,還真讓他認出了兩人。
這兩人也都是紅巖城大家族的子弟,與曾經的唐納德倒也相熟,算是童年的玩伴,紅巖城雖然不小,但處在頂層的家族就那麼多,他們認識也是正常。
索性,這事兒唐德也早有心理準備,他雖然沒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但面對探尋的目光,倒是從容的微笑已對。
反而這兩位看起來很有風度的少年,則是一臉目瞪口呆,無所適從的樣子。
嚴格來說,整個上午的時光到這裡,都還算正常,對於新的環境,新的人,教室裡的學生表現出了足夠的好奇,三五人聚在一起,‘嗡嗡’的攀談聲就沒有斷過。
這種嘈雜直到上課鈴響起時,都沒有停止,但僅僅鈴聲剛落,就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而打斷他們的不是某位老師的現身,也不是某位教官的訓斥,而是一陣……由遠及近的轟鳴。
咚!咚!咚!咚!
伴隨著彷彿戰場擂鼓一般的巨響,整座教室都在顫抖,桌椅板凳也在簌簌發顫,而身處教室中的學生們無不是臉色大變,他們不約而同的抓住四周的桌椅,努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