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山的夜,遠比霞城要安靜得多。
巨大的山峰就像半截插入土裡的彎月,彷彿連風走到這裡,都會噤聲。
月光彷彿都不敢落下,只是在密林之外徘徊。
整座囚山之中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腳趾啊。”祁風感慨著。
他的上衣已經撕碎了,捆住泡著王軒的酒桶,背在背上。
看了眼走了半天都沒什麼變化的景色,他神色疲憊的問道:“還有多遠?”
池魚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死魚臉:“快了。”
祁風撇了撇嘴:“你老早之前就說快了。”
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在囚山之外,池魚用祁風的血煉體,這事怎麼想都不對勁。
池魚不問,祁風也不好開口。
他感覺就像自己單身二十一年,突然就喜當爹了一樣。
看向池魚的目光,多少有些父親般的慈祥……
畢竟他的體內,可是流著自己的一口老血啊……
白駒在恢復靈氣之後,就隱入了虛空。
雖然囚山的靈霧壁壘,極為神奇,連白駒隱入虛空都無法穿透。
但只要不離開囚山範圍,還是可以在虛空之中藏身的。
畢竟白駒毫無戰鬥力,又體型高大,在囚山這種危險的地方,簡直就是那群窮兇極惡的囚徒們,最好的獵物。
只可惜祁風不是這種生於虛空的靈獸,沒辦法跟著一起藏進去。
短暫穿梭虛空還好,但如果長久的處在虛空之中,除非是五品之境,不然不論是人類和蠻獸,肉身和靈魂都會一點點被虛化崩散。
白駒藏好了,祁風等人卻無處可藏。
好在囚山是池魚的地盤,他輕車熟路的帶著祁風避開了大部分危險,朝著他曾經生活的秘密基地趕去。
囚山不比別處。
晚上如果不藏好,有的是人或蠻獸想要取你性命。
王軒雖然白鍛遮眼,算半個瞎子,但還是十分好奇的東張西望起來:“這就是囚山啊?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來了這裡。”
“說起來……”
他忽然疑惑道:“人們總說,囚鬼無雙。為什麼除了你們,歷屆囚鬼都只會有一個人呢?”
祁風自己也不知道,當然不會吭聲。
池魚雖然沒大家剛認識時,那麼沉默了,但魚嘴裡一般也蹦不出來幾句人話。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囚山的生活。
最後只能說道:“反正,就是想殺人。”
祁風:……
可以,這個理由很池魚。
但王軒卻還是不解道:“可如果不殺人呢?只要好好躲著,活夠三年一樣可以出山,幹嘛還要自相殘殺?”
這麼一說,祁風也覺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