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太醫院。
“何修!”太醫院院令呂大人恨鐵不成鋼的對著自己親手招進太醫院的何修怒斥。“你又闖了什麼禍?為什麼又被陛下叫去訓斥了大半天?”
何修抹了把下巴,面不紅心不跳的道:“大人您想差了。陛下不是訓斥我。陛下是在向我請教一種毒藥的解毒方法。”
“真的?”呂大人一時遲疑。“真不是你又闖禍了?”
何修尬笑:“您就這麼不信任我?”
呂大人鬆了口氣:“對了,是誰中了古怪的毒藥?”全京城,論對毒藥的瞭解,沒人比得過何修。所以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小了還整日吊兒浪蕩沒個正型,他還是力排眾議的將他納入了太醫院。
何修嘴唇輕撇:“是陛下很重要的人哪。”
陛下招他去時,輕描淡寫的問了他一句:苦梔花、零香粉的毒如何解?
他當時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無解。
隨後,陛下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風雨欲來,手中的硃筆直向自己飛射而來。
“無解的毒藥,你也敢研製?!”
頂著雷霆之怒,何修好整以暇的道:“陛下。苦梔花、零香粉本不是毒物。每日少量聞取其香味可助人入眠。只有加熱後,超量的、連續多日的使用,才會使人陷入昏迷以致衰亡。”
韶之怒極:“還真是你研究的。你給何人用過?”
何修小心的道:“只給皇后的母親,孫老太太開過。她說她年紀大睡不好覺。試了多種方法——”
“孫家!”韶之對孫家沒半點好感。若不是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早不能容忍孫家再在京城蹦躂。現在居然還為了珍珠的利益謀害向寧!
“孫白棠和孫白薇。”韶之記得這兩年孫家的小輩。孫白棠是個執絝公子,不值一提。孫白薇倒是孫家這一輩中少有的人才。若說要用這種法子害人又能佈置得疏而不漏,非孫白薇莫屬了。
“朕不想再見到這兩人出現在朕的面前!”
這話不是對何修說的。何修縮著脖子沒敢吱聲。
“何修。此毒真的無解麼?”
何修額上的冷汗滴了下來。他吞嚥了口口水:“不能解,但是能轉。”
“轉?”
“就是,將毒轉到別人的身上。”
“怎麼轉?”韶之暗覺不妙。若不是極其難為的事情,何修不會這麼吱吱唔唔。
何修沒轍,只好道:“這種煙薰之毒會沁入血脈骨肉之中,如果其未曾流轉五臟六腑,還盤旋在胸腔之時,可開胸或用金針將其引出體內。如果毒氣已經沁入血肉,再想要散出毒素——”
“怎麼樣?”
“陛下。”何修冷汗淋漓。輕輕吐出幾個字。
韶之怔了半日,啞聲問:“只能——這樣麼?”
“就算替他清除了毒素,但受毒的那一方,也命不將久。”
韶之沉默許久,低聲問,“沒有其他辦法麼?”
何修咬牙道:“有。讓他們相互伺毒。”
“伺毒?”
“就是讓他們體內的毒素不斷的保持一定的平衡。一方如果毒氣上浮,另一方必須以身伺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