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痛失丈夫,心中對明珠早有怨恨,肅顏道:“今日你寡我眾!若要一戰到底,你們必輸無疑!”
明珠蹙眉:對方三艘船,穆九隻有一艘船,人手自然不能與之相比,勝負還真有些難定。
“不如這樣。”幸子笑容冷冽,“你們將拓真還我,此事就此掀過,從今往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今日我就與你們拼個同歸於盡,也算告慰先夫之靈!”
穆九笑道:“夫人真是聰明過人。既然認定貴公子就在我的船上,也罷。那咱們先算一筆賬吧!”
幸子微怔:“什麼賬?”
穆九高喚一聲“阿財”,一個胖胖的男子奔了出來。明珠知道他是船上的賬房先生,一部算盤從不離身!
穆九示意阿財,阿財立即將算盤拔得清脆動聽風聲水起:“少主,郡主,御木本公子這些日子住在我船上的花費統共是白銀三十萬兩!”
幸子笑容微僵:這是要敲詐她麼?
穆九忍笑:“夫人莫急。一日三餐,起居侍候,令公子我們可是精心照顧!其實這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我們是在危難時刻救了令公子。否則任由他在海中飄蕩,您怕是連他的屍體也見不到!”
他話音未落,阿忠帶著幾人已經溜到船艙裡,找到關押御木本的房間。命人替他打水梳理,硬是剝了他身上髒亂的衣服換了身嶄新的大明服飾,甚至還往他臉上抹了淡淡的脂粉修飾面色。
這兩日在船上受盡折磨的御木本對突然換了副面孔的船員,自然是驚奇不定,心中茫然不知所謂!
幸子眉頭緊蹙:“你們救了我兒?”
穆九微笑:“童叟無欺。”
幸子冷哼了聲,她可不信他們有這般好心!
“三十萬兩白銀換令公子一條命,不算貴吧?”穆九揚眉。若真與倭人算計,這半年來大船出海的費用,耽誤下的生意,三十萬兩白銀還真不算多。但東瀛的一介貴族能湊到多少錢?三十萬兩,夠幸子頭痛的了!
果然幸子氣得面色微白,心中飛快的算計。
明珠冷聲道:“三十萬兩?這麼便宜他們?關揚盜走的珍珠就不止這個價!何況他殺了龍歸海,她兒子又殺了太湖的漁民。我看三百萬兩也不夠!”
幸子氣得手指輕顫,卻極快的壓下了怒火,心平氣和的道:“能否先讓我看看拓真?”
穆九揮了揮手,不一會,阿忠就帶出了御木本。
見到兒子果然氣色不差,整整齊齊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幸子含淚叫道:“拓真!”
不想母親竟然親自出海來尋自己,御木本羞愧交加!又看到明珠與穆九並肩而立,神情煥發,笑容明豔。心中一時竟萬念俱灰。
幸子看在眼裡,心憂不已,對明珠更生恨意:你害死我夫君,又害苦拓真。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她斂容嚮明珠及穆九施了一禮:“多蒙兩位照顧拓真。這三十萬兩白銀,我御木本認了!只是,我有兩個要求。”
穆九揚眉。
“第一,這筆銀子,我願作為夫君及我兒在大明所犯之錯的賠償,支付給大明的皇帝!”
明珠暗贊:好厲害的夫人!皇帝已明令不許御木本族人踏上大明的土地,她順著自己方才所說,提出的這個要求合情合理。皇帝收到銀票,也自然會斟情再作處理。一步棋,盤活全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