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起前世的父母,自己也算是韶華早逝,他們該傷心成什麼樣!眼眶也不禁泛紅。
穆九道:“龍先生,龍歸海在此地來往最多的朋友,有誰?”
龍一泓怔了怔:“自是關長青!”極快的道,“但此事絕非關長青所為。他和歸海的關係,我們家人都清楚。他絕無殺人的理由!”
明珠心中一鬆:和思路清爽的人交流,就是輕鬆。
“我們也這麼覺得。那除他之外呢?你可知昨夜是誰在他家中作客?”
龍一泓想了想,奇道:“能上他租的宅子裡作客的人可不多。長青住進去後,他更不會在那兒請客作東了。”
明珠想了想:“他最近,有沒有認識什麼新的朋友?”
龍一泓尋思了一番,搖頭道:“沒有。不過,有一日我陪他視察鋪子時,他在路上見到了什麼熟人還似的怔了一怔。但他又說不是,只說是巧合,世上總有相像的人。”
明珠追問:“那人像誰?”
龍一泓搖頭:“我沒注意。”
明珠忽然驚起,眼中閃過驚恐,一臉難以置信的道:“不、不可能。不應該啊!”
穆九問她:“你想到了什麼?”
明珠不停的搖頭,苦笑道:“一定是我猜錯了!這種事——完全說不通!”
穆九知她還未理清思緒,也不追問,道:“即如此,我們還是先給長青尋個訟師吧!”
明珠雖有刑偵之能,但對大明律並不熟悉,更不說打官司的流程和狀紙的規格了,忙點頭道:“好!”
於管事在姑蘇已久,對當地人文比較熟悉,自是包辦了此事。
兩日後,龍歸海之案開審。
苦於沒有線索的明珠,寄望於開審時從官府收集到的證物上能有所收穫。
吳縣令今年五十朝上的年紀,體形微胖,想來在蘇州這樣的美食之地,不胖也難。吳縣令的風評尚算不錯。雖說官無不黑,尤其是富庶的江南之地,但只要肯稍花些心思為百姓謀利,便能換得“父母官”的美名。
縣令大人開堂前,已經看過穆九派人送來替關長青申辯的狀紙。寫得倒是合情合理,也無挑唆弄詞之行,與他心底的疑惑不謀而合。但是關長青坦認罪行,他也尋不出其他的兇手及可能性,這案子,還是朝著他心中即定的方向行去。
吳縣令命人將物證一一擺放在堂上。喝問長青:“既然你已認罪,就將案發的經過說來聽聽。”
長青跪在地上,無力的低聲道:“那夜喝醉了酒,我也不知如何起了衝突。醒來時,才知犯下了死罪。”
吳縣令聽得即鬆了口氣,又微微皺眉。正猶豫是否要就此結案,卻聽堂下聽審的一女子道:“吳大人!此案頗為蹊蹺,能否容我問話關長青?”
吳縣令早從師爺那邊得知黎王殿下今次護送上京的月明珠與關長青扯上了關係,此際見她一介嬌美的小娘子插手問案,心中頗覺不悅,忍氣道:“你想問什麼?”
明珠目視長青:“你說你醉酒犯案。但屋內僅一壺酒,所飲也不多——”
“我酒量不好,一喝就醉。”長青極快的介面。
明珠一時無言,磨了磨牙,望向堂上所放的證物,道:“吳大人,請恕小女無狀。能否看下兇器?”
她依稀見到,兇器匕首的把柄上,鑲著枚白色的珍珠。
吳縣令冷聲道“即知自己無狀,就下去聽審吧!”
明珠還想堅持,卻聽一道頗顯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娘子無狀,老夫可還能入大人的法眼?”
眾人詫異的尋聲望去,竟是一精氣十足的老伯,帶著一名俊美的少年踏進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