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修遠脖子一縮。眼珠子骨溜溜直轉。
呂夫人皺眉問他:“怎麼了?”
明嵐冷笑道:“還用說?定是又出去坑蒙拐騙了!”
呂夫人面色一沉:拿琉璃燈出去做生意是一回事。但出去騙人可又是另一回兒事了!聲音斗然嚴厲起來:“修遠!”
呂修遠身子一顫,哭喪著臉道:“兒子真沒騙他們什麼。”
明嵐好奇的問:“你與他們賭了什麼玩意?”
呂夫人面色更加難看:“賭?”
“不是不是。”修遠忙道,“唉,這事兒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
門外吵聲越來越響,明珠扶額道:“先讓進來吧!”
呂夫人只好開了門,怒道:“撞什麼撞!咱家的門都被你們撞壞了!”
忽拉湧進五六年成年男子。其中一人穿著長衫,年紀已經不小,滿面通紅的道:“二夫人,你家小子騙得我們好苦!”
呂夫人訝異道:“聞管事。這是怎麼了?”
這聞管事原來是呂立行兄長一間鋪子的管事。呂夫人一陣頭痛:兒子竟然騙到自家人頭上去了?
呂修遠一臉不屑的道:“我怎麼騙你了?是你自己笨,怪得了誰?”
聞管事氣得臉色鐵青,取出一顆珍珠道:“二老爺,你可認得這顆珍珠?”
呂立行一瞧,驚訝的道:“這不是我兒尋到的那顆水滴珠麼?怎麼了?”
明珠搭眼一看,是枚淺紫色的水滴狀淡水珍珠。水滴略長,表面光滑,玫瑰色的暈彩,極是秀美。淡水珍珠的價格比不上海珠。但這一樣顆珠子,怕也要二、三十兩銀子。
“二老爺,您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聞管事搖頭怒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您可知這顆珠子,他賣了多少錢?”
呂立行皺眉道:“不是說二十兩銀子麼?”
明嵐忍不住道:“這個價格尚算公道啊。”
聞管事哈了聲,咬牙切齒的道:“何止二十兩,他整整賣了七十兩!”
明珠瞪圓眼睛:這小子,是個人才啊,怎麼做到的?!
明嵐不可思議的瞪著聞管事:“那你們也買?”
聞管事哼了聲,這才道出事情經過。
原來,呂修遠將這枚珠子賣給聞管事後不久,就有個公子花了二十五兩為妻子買下了這顆珍珠。那客人萬分惋惜的道:“這麼漂亮的水滴珠子,若是再有一顆配成副耳墜,那該多好。”
聞管事聽著就上了心:“先生若不著急,不如再等段日子?待我為您尋顆可以匹配的水滴珠如何?”
那客人欣然同意,付了錢帶走了珍珠,還留下了聯絡地址。臨走前道:“若真有可配對的珠子,價格不是問題。”
聞管事自然是馬不停蹄的開始四處搜尋相似的珍珠。可惜一無所獲。誰知一日他回到店中,他的徒弟興沖沖的告訴他:“我找到一枚相仿的珍珠了。只是用了五十兩銀子才讓人割愛!”
聞管事不以為然的揮道道:“五十兩不算什麼!那客人不差這些錢。”
誰知他高興的接過珠子一看,登時如五雷轟頂:“這不就是原來賣出去的那顆麼?!”
急忙再尋那個客人留下的地址,自然是查無此人!
聞管事所思右想,一拍大腿:自己確然無誤的被騙了!只是這騙局太過高明,任他天皇老子也得在這陰溝裡翻船!思來想去,他懷疑上了呂修遠。
誰知他與呂修遠一對質,卻被他著實嘲笑了一番!聞管事被騙本就一肚子的氣,再被個黃口小兒嘲笑,如何能忍?兩人險些當街打起來。呂修遠年輕靈活,溜得飛快。聞管事喚上人在後邊追了半日才到。
明珠聽完之後,忍不住掩面驚笑!
呂修遠今年才多大啊!這麼經典的騙局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啊!
明嵐也回過味來,滿眼嫌棄的瞄了眼呂修遠:還真是個賊猴子!
呂立行氣得面孔通紅,呂夫人羞惱之下,四處一望,拎著個掃把就往兒子身上打:“你這個混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