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先抽籤。”嶽評判大聲道,“按上場比賽的名次,依次抽籤。抽中的號碼與桌上木盆的編號對應。”
也就是說,官府給複賽的選手剖到的珍珠排了個名次。排第一的,自然是明珠,排第二的,卻是輸給了明珠的貝娘。貝娘既然輸了,原本不能參加決賽。可是三位老家主和縣令等人,都覺得貝娘既能盲鬥,挑選的珍珠又僅次於明珠,就此落選太過可惜。遲疑不決之際,明珠請父親遞了話給謝老爺子。
“復活賽?”
三位老家主不明所以。
“就是讓落選的選手再來一次比試,勝出的可參加決賽。這個叫復活賽。”月向寧也不知女兒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什麼都想得出。
老家主和縣令頓時high了!好主意啊!兩全齊美啊!
複賽結束後的當日傍晚,長平攤又搞了個轟轟烈烈的復活賽。最後貝娘不負所望,取得了決賽的資格!
持籤筒的衙役將籤搖得譁拉拉作響,笑道:“月小姐請!”
明珠第一簽,她隨意一抽,抽到了“七”。
明珠之後,衙役又將竹筒搖了一陣。隨後的貝娘抽中六號木桶。
第三個上臺的是丁大郎,籤號三。
歐陽敏抽到一號,歐陽博抽到五號,謝逸雲四號,蕭振林二號,採珠人阿民八號。
其實鬥珠大賽的決賽冠軍,運氣的成分更高些。雖然都是從玲瓏灣裡的撈出來的母蚌,但每隻盆裡的珠蚌質量定然是參差不齊的。誰也不知最名貴的珍珠會出現在哪隻木盆裡。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官府曾經試過決賽人選從同一只大桶中挑選母貝,但最後的結果,往往是幾名選手為爭一隻蚌而吵得天翻地覆甚至大打出手。不得已,才改成現在的規則。雖然不甚公平,但鬥珠重在一個鬥字,原本玩的就是運氣。因此多年下來,倒也沒人提出異義。
抽籤結束後,嶽評判敲了聲鑼:“決賽賽制為混鬥。一柱香的時間為限。取出的珍珠最名貴者為勝。”銅鑼一響,“開始!”
沒人注意,素來張揚的元飛白和穆九悄悄入了廳堂,自有人安排了個角落卻視線上佳的位置入坐。
謝老爺子無意間瞥到這兩人,微微一怔,神色頓時激動起來,元飛白輕輕推了推穆九:“他看到你了。”
穆九隻看著臺上的選手,淡聲道:“與我何干。”
元飛白挑了挑眉毛,向謝老爺子投去一個同情又愛莫能助的眼神。
謝老爺子失望的收回目光,心潮已是起伏難定。
貝娘一看見盆裡的各色母貝,清秀的臉登時發出令人眩目的專注之美,她放慢了複賽時挑選母貝的速度,仔細的觀察著蚌身的色澤和形狀,嘴角不時露出會意的微笑。
歐陽博、謝逸雲、蕭振林三人原是本屆大賽最受矚目的種子選手,可惜卻被明珠與貝娘奪走了大半注意力,原本心中頗為不憤,但此時反倒一身輕鬆:奪冠是不太可能了,兄弟幾個就享受下比賽過程吧。
女子中還有個幾乎被人遺忘的歐陽敏。此刻她聲色不動,動作有序的摸選母貝。蕭老太太側頭對歐陽德道:“你這個孫女不錯。”
歐陽德微微一笑:“是不錯。”
眾人都在埋頭選蚌時,唯有月明珠,對著自己面前的一盆珠蚌,久久不曾下手。
臺下起了陣小小的騷動:怎麼月小姐還不開始?她發什麼呆呢?
謝先生也擰眉暗想:明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