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梨打了個哈欠,隨身抓了本練習冊就要砸過去。
沉浸在各種資料之中的周瀛兒感到有什麼東西干擾到了自己的訊號,就瞥了一眼畢梨那邊,正巧看見畢梨抬起的練習冊。
“等等。”
畢梨還有一堆作業要趕,蜘蛛感興趣的似乎是周瀛兒那張桌子,所以她就收回了練習冊繼續奮筆疾書。
這是蜘蛛長得很特別,好看,甚至萌。
它通體潔白,白得如同瓷器,卻瑩瑩地有些透明;整體只有小指肚兒大,卻精雕細刻,生得精緻:一雙天藍色的點點眼,頭上還有顏色偏黑的一對小突起。
像是一對犄角。
周瀛兒的目光孤冷,帶著邪氣,讓這可憐的小蜘蛛不敢往前走,甚至原地抖了抖。
這蜘蛛有點兒慫。
周瀛兒不耐煩地翹起一條腿,對著蜘蛛勾勾手指。
小蜘蛛心領神會一般靠過去,用無助的小豆眼看看周瀛兒。
周瀛兒隨手抽出來一張試卷,扔到蜘蛛身上。
蜘蛛太小了,被“廣袤無垠”的數學試卷壓得站不起來。
它也不氣餒,花了很長時間給試卷戳了一個洞,從下面爬出來,得意地仰視著周瀛兒。
周瀛兒還是很喜歡蜘蛛的。喜歡它們鍥而不捨地佈網然後靜靜等待獵物入網的鎮靜和聰穎。
但眼前這隻有毅力,卻太蠢了。<的一段,推給蜘蛛:
“把卷子做完吧。”
那蜘蛛頹然地一癱,片刻後抱起筆芯開始做題。
巴文清坐在心理中心的辦公桌前,從知網中查著文獻,突然微信蹦出來一條訊息。
小怪獸發來的一張圖片,拍的數學試卷,上面工工整整地書寫著答案。
巴文清掃了一眼,都是正確的,步驟也很規範。
圖片之後,周瀛兒又發來句話:
全做對不是最難的。
巴文清笑笑。
難不成她要寫滿答案最後一分不得嗎?改改這隻蜘蛛的程式,做到這點似乎也不難。
下了晚自習,數學課代表楊洵在班裡收試卷。
周瀛兒忙著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去管交作業的問題。都是畢梨,她看著周瀛兒的試卷是空白的,就對課代表搖搖頭,只把自己的作業交上去。
一開始她還期待著某次周瀛兒的寫完作業,她可以高高興興地交給課代表。但失望幾次後,她就直接交自己的試卷額。
今晚楊洵嬉皮笑臉地走過來時,畢梨像往常一樣只把自己的試卷遞了過去。但這回楊洵用下巴努努周瀛兒的方向:
“大漂亮的卷子上好像寫了很多東西。”
畢梨一開始以為周瀛兒是又拿數學試卷打草稿了,就沒有放在心上,依照慣例對楊洵搖搖頭。
但楊洵就非要忤逆著來,前探身子把周瀛兒桌子上的試卷抽了過來。
趴在試卷上休息的小蜘蛛無力地在空中翻了個滾兒,落在了楊洵的手背上。
楊洵忙著看周瀛兒的試卷,沒有空理會這隻蟲子,用手指一彈就把蟲子彈飛了。
試卷上答案寫得整整齊齊、滿滿當當,如同印刷出來的一樣。楊洵得意地拍拍試卷,對著畢梨趾高氣揚地說:
“小爺眼神沒問題吧,白雪公主把答案都工整地寫上去了。”
畢梨搶過試卷來看看,這如同印刷一般的字型確實是周瀛兒的風格。沒有情感,冰冷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