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小樹林的石板小路上，赫然是趴著一具屍體，而最可怖的是——這具屍體明顯是從高處摔落的，本該被摔得血肉模糊。
但奇怪的是，屍體早已經被抽乾了體內所有的液體般，全部都乾癟癟的，好似只剩下了骨頭般，甚至能被碾壓成粉末……
看到這裡的時候，江時鶴的臉色也一點點難看起來：“不用推斷自殺的可能性了，他不可能是自殺的。”
“準確來說，沒有人能抽乾自己的血，然後再從天台上跳下去，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但這樣的手段，的確很像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說到這裡，原本就因為詭異的兇殺案而死寂的氣氛，在此刻顯得更加陰冷了，彷彿有厲鬼作祟般，讓那個說話的刑警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但龍麒卻皺了皺眉，對江時鶴道：“江先生，現在就先別說這種匪夷所思的話了，這兇手太過狡猾罷了。”
“對了，你先去問問法醫那邊有沒有什麼結果，還有他們調查到死者的相關資訊沒有。”
得了龍麒的吩咐，那原本還有些臉色發白的刑警，連連點頭，小跑著離開了。
直到周圍都已經沒有其他的刑警以後，龍麒這才看向江時鶴：“抱歉，江先生，但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
江時鶴開口打斷了他，沒有讓龍麒把話說完，自己則是點燃了一根香菸，咬在唇邊，火星明滅之際，煙霧繚繞而出。
而身形高大的男人在那幾乎不成人樣的屍體面前蹲下身，戴著手套，伸手去碰了碰：“你其實心裡也清楚吧，龍隊，有些事情不是人能做的。”
在江時鶴檢查屍體情況的時候，身後並沒有傳來回答的聲音，直到半晌後，他才聽到了龍麒重重的嘆氣聲。
江時鶴這才轉過頭，看向龍麒，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表情也非常複雜，猶豫了半晌後，才勉強開口說。
“我知道，從第一起案子開始，那個兇手的手段就越來越詭異了，有些手法甚至是現在最前沿的科技都是無法媲美的。”
“在我的師父，就是我上次給江先生您說過的，那個破了鳳仙村案子的老刑警，在鳳仙村忽然被一把大火焚燒殆盡後，他就給我說了一句話。”
龍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道：“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神鬼莫測的事情，它們都不是人力可以去觸碰的’。”
說著，龍麒轉頭看向了江時鶴，忍不住苦笑一聲：“剛才江先生給那小子想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周圍本來就沒有人，江時鶴的沉默，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凝滯了，安靜得好似風吹樹葉落地，都能聽個一清二楚似的。
而聽到龍麒那略帶頹喪的話語，江時鶴終於動了一下，沉聲道：“我認識你很多年了，龍隊，你從沒有這樣過。”
“這次的案件，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你苦惱的是這個？”
“不是，江先生多慮了。”
龍麒說著，也在江時鶴的身旁蹲下來，伸手要了一根菸，感受著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以後——
他這才繼續開口道：“我也一把年紀了，幹了這行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怎麼調節自己嗎？只是……那群小孩子，可就不行了。”
“我早就隱隱向上面反映過了，這次的連環殺人案不簡單，恐怕需要一些別的力量來幫助破案，但是上面的一直沒當回事。”
“他們不在意，就只是向我們施壓而已，這群隊裡的小年輕，一個個都著急得很，壓力已經很大了，不能再讓他們知道這些事情。”
聞言，江時鶴的眸色微閃，認真地看了眼身旁的這個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