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安下意識抬起頭，仰頭看著天際，在這神峰之巔好似伸手就能觸控到天空的邊界，而寒風呼嘯著，身周遼闊無垠，好似天地之間只剩她一人。
在死寂裡，她的聲音微啞：“因為，天道已經沒有再注視著這裡了，或者說……它降臨了。”
……
半刻鐘前，遙遠的極寒之地。
一道流光自天邊劃過，向著更遠處急馳而過，而在流光消逝後的天空之上，隱約還能看到血色，彷彿血色長河般，讓人隱隱有些膽寒。
片片雪花大如席，隨著寒風，一起掠過。
沈長臨手中的長刀上還流著鮮血，他臉色慘白得如同沒了血色般，而他身上素白的道袍已經徹底被染紅，腰腹處豁然是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但哪怕再如何躲避，身後那道強橫的氣勢依然窮追不捨，甚至在逐漸不斷地逼近。
“該死……”
沈長臨低聲呢喃著，眼底眸色變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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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內，他一直處在被追殺的生活裡，但來自萬道門和三嶽城的追殺都不算什麼，甚至那無處不在的，想要殺他的散修，都不是威脅。
最可怕的，應該是身後這兩人……
沈長臨的臉色冰冷，死死地捂住傷口，衣角忽然無風自動，他心中一時警鈴大作，下一刻——
他猛然轉身，瞬息抬起長刀！
‘叮——’
短兵相接，刀鋒和劍刃架在一起，沈長臨本就受傷頗重，直接被狠狠地砸向地面，撞在寒冷的冰面上，那道身影一揮劍，瞬間逼近沈長臨。
沈長臨強忍著疼痛，猛地翻身，躲過攻擊。
“你到底是誰？”
寒風凜冽，掀起他的衣角，樓雲起垂眸，但不等他說話，沈長臨的氣勢竟是陡然反轉。
不再像之前一樣留著靈力躲避攻擊，反而對著他猛然攻來，但就在接觸時——長刀卻突然一收，一腳踢向樓雲起，緊接著身形後撤，不多做糾纏。
可在這時，無形的傀儡線襲來——
“別和他廢話，樓瘋子。”
這突兀而來的攻擊，直接將快要脫身的沈長臨直接拉了回來，傀儡線猛然鑽入體內，緊緊地將沈長臨控制在原地，甚至鑽入他受傷的血肉中生長。
“嘶——”
沈長臨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慕蒼梧的偷襲卻來得恰到好處，他只剛剛嘗試掙脫時，視野中便出現了樓雲起的身影，緊接著，劍尖刺入——
胸口的疼痛蔓延。
沈長臨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臟被貫穿的同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逝，就連視野中那極寒之地的天空，都一點點模糊起來。
好似在遙遠的盡頭，極寒之地有花搖曳。
是……相見歡麼……
少年嘗試著抬起手，好似想要去摸，卻發現連指尖的溫度都一點點冷卻下來，徹底沒了溫度……
漫天風雪，極寒之地的荒蕪冰原之上。
慕蒼梧收回傀儡線：“死透了嗎？”
而樓雲起卻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抽出劍：“蠢貨，我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慕蒼梧唇邊的笑一僵。
他瞥了眼地上少年的屍體，大片大片的鮮血已經蔓延開，玉骨折扇一搖：“既然如此，走吧。”
兩人身形一閃，正要離開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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