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了嗎?”
何洛希放下手中的杯子,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
吳向生吃力地點了點頭,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但還沒有完全消失的芥末帶來的嗆辣,混合著白酒的辛辣,使得吳向生的眼淚,如同決了堤的大壩,奔湧不息。
“何洛希,你給我……喝的什麼?”
吳向生眉頭緊鎖,掙扎著轉過頭來,望著何洛希,表情十分痛苦。
而何洛希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於是晃了晃手裡的玻璃瓶,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
“哦,敵敵畏。”
在吳向生震驚的眼神中,何洛希拿著那隻玻璃瓶,將標籤湊到吳向生跟前,從他身邊繞著經過的時候,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背。
“沒有,騙你的啦,是二鍋頭,但好像……”
“有五十六度。”
但何洛希卻不知深淺地,給吳向生倒了滿滿一杯,而吳向生也毫無戒備地,以為是冰水,仰頭一口悶了。
吳向生扶著餐桌的邊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可只往前邁了一步,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何洛希嚇得一哆嗦,趕緊在吳向生身邊蹲下,將他翻轉過來,正要採取一定的急救措施,仰面躺在地上的吳向生,忽然發出了十分均勻且平緩的呼吸聲。
“酒品也太好了吧。”
何洛希望著吳向生安睡的側臉,不禁小聲地發出讚歎,看著直挺挺睡著的吳向生,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從喉嚨裡發出輕微的鼾聲。
“吳向生?”
何洛希試探著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但地板上睡得十分安穩的吳向生,似乎根本聽不見何洛希的輕聲呼喚。
何洛希自知自己直接給吳向生遞白酒這事兒捅了婁子,於是躡手躡腳地去臥室裡,打算拿床小毯子給吳向生先蓋著,只是她沒想到,不過找件東西的功夫,上一秒還在地上睡得香甜的吳向生,下一秒突然鯉魚打挺,以一種非常標準的姿勢,站立在原地,眼睛睜得圓滾滾的,直勾勾地盯著餐桌上的食物,嘴裡咕嚕咕嚕地說著胡話。
“啊……魚……好大的一條鯊魚啊,在桌子上……游泳誒,還咬人呢,你看?”
何洛希不可思議地順著吳向生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除了兩副一次性碗筷和沒動幾筷子的壽司跟海陸雙拼,並沒有其他任何奇怪的東西。
“吳向生,你別喝酒喝傻了。”
何洛希一臉擔憂地望著臉頰上飛起兩朵紅暈,閉著眼睛,咧著嘴笑得格外燦爛的吳向生。
他突然一把抱住何洛希的胳膊,拼命搖晃著,彎下腰,頭靠在何洛希的肩膀上,迷迷瞪瞪地跟何洛希撒著嬌:
“沒有啦……人家怎麼可能喝醉呢,我這麼的!可愛!這麼的!天生麗質!”
吳向生說著,又撒開何洛希的胳膊,彎下腰,雙腿屈膝,兩隻手掌展開,放在腮邊,很顯然把自己當做了一朵小花花,爾後又突然提高音量,振臂高呼,看起來興致特別高漲。
見何洛希許久沒有回應,吳向生乾脆光著纏繞著紗布的腳,繞著何洛希走了一圈又一圈,非要鍥而不捨地等她開口。
“姐姐~”
一聲突如其來嬌滴滴的姐姐,讓何洛希瞬間毛骨悚然,望著伸手又來拽她胳膊的吳向生,連連後退。
“你怎麼不理人家啊,人家不比,不比……那個薛靜可愛多了,怎麼他能叫你姐姐,我為什麼就不行?!”
醉酒後的吳向生,越說越生氣,最後好像還跟自己急了眼,叉著腰不怕腳板底的傷口再裂開似的,用力地跺了兩腳。
何洛希聽罷,隨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