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在城郊嗎,你怎麼去了央首山?”
何洛希說完,抬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示意他調轉方向先去央首山。
而電話裡的陳世光聽見何洛希跟司機商量著更改路線,他又將原本已經踩著湖邊水面的雙腳收了回來。
“沒事,我就過來看看她。這樣……我才能平靜一些。”
陳世光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停頓了一陣,才又繼續說道:
“我現在是被停職的狀態,去城郊看守所等於是自投羅網,所以能幫薛靜的人,現在只有你了,張雲俠我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但那個孩子……”
“我覺得還有救。”
清醒狀態下的陳世光,不愧有著二十多年辦案經驗的老刑警,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我最近正在翻看過往十年被判定為意外身亡的案件,我希望以後,還能得到你的支援。”
陳世光的語氣十分誠懇,何洛希用餘光掃視了一眼車窗外,沒有過多的猶豫,答應了陳世光的請求。
“好,我答應你。”
何洛希說著,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又撥通了楊寧南的號碼。
“有外派,勞務費跟地址我一會兒全都微信發給你。”
一分鐘後,楊寧南看著何洛希發過來的地址,還有那順帶一萬塊的轉賬,立刻從正在打遊戲的電腦前,彈了起來。
“師傅,不好意思,還是去城郊232號。”
何洛希抬頭望著內視鏡裡那雙好像在哪裡見過的眼睛,略顯歉意。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何洛希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徑直丟擲了疑問。
駕駛座的司機帶著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有些突出的眼睛,但司機沒有吱聲,只是默默地繼續開著車,在何洛希的指令下,按照原路線,前往城郊。
而坐在病房床邊的吳向生,腦海裡正不受控制地回憶著早上何洛希跟他說過的每一個字,直到隔壁床的老大爺,開啟了電視,螢幕裡面播報新聞的聲音,才將吳向生從萬般不適的緊張和壓迫感中解救出來。
“一切都以官方通報為主,我無法對此事件做出過多的評價,感謝……”
這句話剛放出前兩個字,吳向生便聽出了,這是何洛希的聲音。
他立刻側過身,坐正身體,看著電視裡被記者團團圍住的何洛希,忽然想起來,十年前,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十五歲男孩兒也是這樣。
吳向生永遠記得,六樓的露臺上,那個男孩兒儘量遮蓋胳膊上的傷痕,躲在太陽與建築物形成的陰涼中,將他的膽怯隱藏。
他就如同一隻被折傷翅膀,易碎的蝴蝶,與那在鴿哨指引下的白鴿一起,站在露臺上,衝著他笑,笑得如夏日的日光一樣熱烈。
但他,卻忘了他沒有翅膀。
爾後,在人群的驚呼中,那隻蝴蝶一躍而下飛向天空,羽化成一朵紅色的小花。
而那一幕畫面,猶如一隻追溯過往的白鴿,即使過了十年,還依然讓吳向生心有餘悸,以至於他的手指緊緊地扣著床欄邊上的金屬扣,直到破了皮出了血,都沒有察覺到。
“小夥子,你電話響好久了嗷。”
在隔壁床熱心大爺的第四次提醒下,吳向生這才注意到口袋裡一直在響鈴振動的手機。
螢幕上的那個號碼,便是那場意外的始作俑者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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