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驛館當中。
方謙看著面前的虺文忠、於風二人,長嘆一聲說道:“這次多虧你們了,咱們這李代桃僵之計才能做到瞞天過海,甚至是騙過了狄仁傑。”
虺文忠聞言不自覺的活動了一下背部,雖然他是蛇靈第一殺手,甚至是可以問鼎天下第一,但特麼的天下第一也不能猖狂到把自己的背部送給千牛衛的精銳當靶子用啊!
好在虺文忠穿了三層軟甲,若不然的話,還真有可能回不來,天可憐見,閃靈閃靈,最核心最精髓的就是一個閃字,去了閃字,他的功夫就廢了一半。
不過方謙這等計謀,實在是令虺文忠、於風二人歎為觀止,環環相扣,步步為營,這等人物不多見,方謙是虺文忠這一生當中見過的第三個人,前兩個人分別為他的師父袁天罡以及狄仁傑。
虺文忠不由的回憶起這一切,那天他們三人在官道之上碰到許世德,虺文忠出手擒下了對方,在樹林當中許世德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只求活命,可惜被方謙一掌打死。
為了執行剩下的計劃,虺文忠易容成許世德,而於風易容成虺文忠。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虺文忠在方謙身邊一直是孤傲清高,拿鼻孔看人,不發一言,扮演這個角色很簡單,但許世德不行,許世德是這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而且還要在最後關頭硬拼李元芳,逃出生天,因此,只能虺文忠上。
在劉傳林的房內,虺文忠故意中了方謙一掌,逃進閣樓當中後,早就埋伏在其中的於風,立即將許世德屍體從密室當中搬了上來,造成剛剛身死的假象,而後兩人從密道逃離。
狄仁傑肯定會發現破綻,但這不要緊,只要他想救太子,肯定會如同徐庶進曹營一般,不發一言。
在虺文忠假扮的許世德被武則天戳穿真面目的時候,他還故意激怒武則天,甚至是企圖劫持她為人質,就是為了讓武則天在暴怒之下將許世德的屍體五馬分屍,這樣最關鍵的證據就沒了。
在加上方謙故意說得那些話,鐵手團、半路被人截殺、天下第一高手、大力金剛掌為方謙的獨門功夫以及虺文忠、於風兩人故意留下的破綻,狄仁傑絕對會把這一切和鐵手團聯絡在一起。
方謙相信狄仁傑的腦補能力,這樣一來,背鍋的人就有了。
這樣方謙的目的就達到了,即得到了寶藏,又將武承嗣、武三思兩人牽扯進去,又讓李顯犯下出賣臣子、暗殺侄子的大錯,名聲臭了不說,他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得到了一個德行有虧的評語,這句話幾乎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李顯他的太子之位沒了……
更兼在狄仁傑面前樹立起一心為李唐大業的公心,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將李守義,也就是他並未死的訊息,告訴了武則天,為之後他的現身埋下了伏筆。
同時,許世德是左梅花內衛的人,他犯下滔天大罪,肖清芳脫不了干係,而另一位權右梅花內衛大閣領孫殿臣,不出意外的話,仍然會死在滴血雄鷹一案當中,至於說救人,方謙又不是聖母,而且孫殿臣對武則天忠心耿耿,救他不是給自己添亂嗎?
孫殿臣死,崇州案肖清芳逃匿,到那時左右梅花內將以他方謙為尊!
所以說真正將武則天、太子、周王、梁王、狄仁傑等人玩弄的是方謙,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方謙前往湖州城拜訪狄仁傑,見到狄仁傑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恩師,學生總感覺這案子有些奇怪,好似哪裡有些不對。”
狄仁傑聞言心中一動,問道:“哪裡不對?”
方謙沉聲說道:“學生雖然是掛名的大閣領,但也曾經看過一些內衛的名單,由於許世德投靠梁王且曾去過幽州,所以學生對他尤為關注,看過他的密檔,但昨夜之人與密檔上所寫有些不符!”
“哪裡不符?”狄仁傑追問道。
方謙說道:“身手不符,昨夜那人功夫太高了,不僅在元芳之上,而且中了學生一掌還能逃走,許世德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功夫,因為密檔對其武功的評語是‘功夫較好’!”
狄仁傑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有沒有可能是許世德藏拙?”
方謙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凡入內衛之人,盤查的都很仔細,絕不會有任何疏漏。”
“因此,卑職感覺昨夜在閣樓之上的那個許世德是一個替死鬼。”
狄仁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一點我也察覺到了,但現在不能節外生枝。”
其實狄仁傑更想問的是“那你呢”,但這種觸及方謙底線,影響團結的話到了嘴邊狄仁傑就改了口。
方謙抱拳說道:“學生明白,您這麼做也是為了防止陛下藉機掀起針對宗室的大案,否則的話,哪個宵小能瞞過您老的法眼?”
狄仁傑點了點頭,隨後他又問道:“由於此次案件,陛下已經免了我江南道黜置使的職務,讓我擇日回京,你呢?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