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人流量巨大,監控又沒幾個,就連車票都不是實名制的,簡直是在大海里撈針。
“而且那時候罪案挺多發的,這種火車拋頭案都不算是大案要案。”老張說著再次感嘆,“還是現在好啊。”
那會連通訊也受到限制,大哥大這種是別想了,頂天有個BB機,還不是中文顯示的。
小宋老老實實聽著,他不是那種聽到“我們以前沒有你們現在的條件”立刻條件反射要槓的那類人。
就刑偵上來說,確確實實就是以前沒有現在的條件。
師傅平時不愛講古,經他手破獲的大案都讓徒弟們先看案卷,寫心得,他看完心得再給徒弟們講細節。
這個教學方式,大概是從師公那裡學來的。
“像這樣的案子,還有很多。”張永強沒有煙抽,進小賣部買了袋無糖的糖,放在嘴裡幹嚼,“師傅太出名了。”
張永強猛嚼一下,糖渣在嘴裡碎開:“師傅和師母是晚婚晚育,有孩子的時候師傅都四張多了。”
雖然過去了三十年,回憶起來還像是在昨天:“有人把師傅的兒子拐走了。”
小宋愣住,他胸膛不斷起伏:“然後呢?”
警局收到一封信,那人是故意的,他抱走孩子是為了報復,看看神探能不能找回自己的孩子。
宋晨怔在原地:“是……是……遇害了嗎?”
張永強半天沒說話,他嚥下哽在喉嚨口的糖:“信上的原話是,說不定哪一天神探嚴為民會抓到他自己的兒子。”
宋晨猛吸口氣:“操……”
孩子沒找回來。
“從此之後,師母的精神狀態就不好。”她有時候清醒,有時候就糊塗,糊塗起來就以為兒子還在讀幼兒園。
“那師公呢?”
張永強呼口氣,這簡直像個魔咒罩在師傅的頭上,他隔段時間就會問,新抓到的嫌疑犯裡有沒有跟他NDA匹配的。
宋晨備受振盪:“那人抓到沒有?”
“抓到了。”好訊息是抓到了,壞訊息是他咬死了不肯說嚴為民的兒子在哪。
他看著嚴為民說:“你抓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你兒子。”
“操!”宋晨又罵一句,所以那句家祭無忘告乃翁,是如果抓到了他的兒子,一定要告訴他。
不等他繼續說什麼,張永強的臉色變了:“怎麼了?”
張永強沒理會小徒弟,飛快撥了個電話,對面剛剛接通他就疾聲問:“我問你,師傅的胃是不是不好了?”
一樣的話,一樣的語氣,可他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電話那頭傳出個女聲,她輕輕嗯了一聲:“胃癌,你也別太擔心,師傅這個年紀,癌細胞擴散的不會那麼快。”
張永強握著手機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