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氏與四丫來到房間,看著秀才孃親泣不成聲的模樣,也忍不住心裡泛酸,陪著落了淚。
哭了一會兒,再加上趙氏與四丫的勸慰,秀才孃親這心裡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見秀才孃親情緒稍稍好了些,四丫沒等她問,就開始把信上的內容讀與她聽。
四丫這邊信剛一念完,秀才孃親這邊終於又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趙氏這邊自然是又陪著她大哭了一場。
泛紅著眼睛的四丫看著抱頭痛哭的二人,明白能哭出來是好事,只見她走出了房間,親手打了一盆熱水過來。
院子裡的人自然是聽到了這邊動靜,面上都有著同情之‘『色』’。
像四丫這般知情的人,明白秀才孃親這些年的傷心,像範嫣兒等人不知情的,也同情秀才孃親的思兒心情,畢竟一個寡母只守著一個兒子。
趙氏親自擰了帕子為秀才孃親擦了臉,秀才孃親這才恢復了情緒,急切地拉著四丫追問這信與包裹的來由。
四丫自是事無鉅細地把豪子說給她的話,全都說了一遍。
聽了四丫的講述,趙氏與秀才孃親先是面‘『露』’驚喜,接下來又開始仔細地思量她的這話。
“那掌櫃的說的年輕小娘子會不會就是……!”沉默了一會兒,秀才孃親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一聽秀才孃親這話,趙氏與四丫不由得同時抬起了頭,同時心裡也都鬆了一口氣。
情緒‘激’動的秀才孃親都能想到這層,四丫與趙氏自然也想到了,只是這話四丫與趙氏誰說出來都沒有秀才孃親說出來妥當。
翠谷是趙氏從小看著長大的,心裡自是心疼,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她的‘私’心自是希望秀才孃親能原諒她,承認她。
“那……那……那她帶著的孩子會不會是……是……!”秀才孃親越想越不敢往下想,但是心裡又不得不往下想,只見她沒等趙氏與四丫說話,神‘『色』’‘激’動地看著二人說道。
四丫看著秀才孃親那期待卻又慌‘『亂』’的神‘『色』’,也就沒再繼續沉默,而是直接地把三人心中的共同猜測說了出來。
“那書齋掌櫃的說,孩子不到兩歲的模樣,如果小娘子真是小姑的話,那麼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小姑與秀才哥的!”
聽了四丫這話,趙氏也朝著秀才孃親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真是造孽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初要是我捨得下面子,跪下來求了王家,現如今這兩個孩子也不會落了個有家不能回啊!”說著,秀才孃親手捧著面,又嗚嗚嗚嗚地哭起來。
即便當初心裡有多少的怨意,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怨意已被思念取代,現如今也都只剩自責了。
這就是為人孃親啊!
“這怎麼能怪你呢!別人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為了秀才你是受了多少的苦的,現下有了他們的訊息,又知道他們都平平安安的,你應該高興才是!”此時秀才孃親的心情沒有比趙氏更懂了的,只見她一面落淚,一面哽咽著勸慰著秀才孃親。
“趙妹子,這些年我這裡苦啊!”說著,秀才孃親握緊拳頭往自己‘胸’口砸去。
趙氏趕緊地拉了她的手,然後動情地點了頭。
“這些年我白日裡依舊是說說笑笑,可是到了晚上就一夜一夜地睡不著。你不知道,我是怕啊,每次夢裡我都夢見秀才他依舊坐在屋子裡讀書寫字,可是夢醒了,卻是不見了人!一個人的屋子,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一個人躺在那裡,日日夜夜的想,要是秀才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活了,至少在地下,我們一家三口又能團聚了!”
秀才孃親一句一句地說著,眼淚也隨著這話,一行行地洶湧落下。
聽著秀才孃親這揪心的話,趙氏終於是忍不住了,握著秀才孃親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四丫心裡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不過,也多虧了你們平日裡開導我,找我說話,要不,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現在!現下四丫又幫著帶來了秀才與翠谷的訊息,知道他們好好的,我心裡很高興!”忽然,秀才孃親帶笑地對著趙氏與四丫說道,臉上再無一絲的傷痛之意。
“是啊!小姑信上說,秀才哥就要大考了,到時候說不定能給嬸子掙個狀元郎回來呢!”見秀才孃親心情好了,四丫自是要揀著高興的話說。
“噗!你這丫頭,盡會哄我開心!你以為那狀元郎是那麼容易掙的啊,多少人擠破了腦袋也進不去!只是,也苦了翠谷那孩子了,秀才要讀書,平日裡的生計估計都得靠了她一人!”說到這裡,秀才孃親不禁伸手‘『摸』’了‘『摸』’那些個衣裳鞋襪以及盛錢的荷包!
聽著秀才孃親這一番話,趙氏與四丫也知道秀才孃親心裡已經是原諒翠谷與梁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