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花她爹,現下你得拿個主意,咱們一家子該怎麼辦?”老王家的西屋內,周氏與王土喜把門窗關得緊緊的,然後在屋裡商議事情。
周氏從趙家人的口中聽到了些風聲,所以這就趕緊地回來找了自家孩子爹拿主意了。
聽了周氏這話,王土喜不由得低下了頭,面上顯出為難之『色』。
“我就怕……!”沉默了一會兒,王土喜皺了眉頭開了口了。
“大不了把咱們手中所有的積蓄全都給了兩個老的,然後咱們淨身出戶!”周氏知曉王土喜憂慮什麼,只是這次機會難得,要是此時再分不了家,那之後想要再分了家,可就難上加難了,所以沒等王土喜的話說完,周氏就打斷了他的話,很是心急地說道。
“先不說爹他老人家會不會同意,就說咱們淨身出戶後,住哪裡?吃什麼?喝什麼?!”見周氏那樣子心急地模樣,王土喜也有些著急了,只見他提高了嗓門反問周氏道。
王土喜是個男人,他總歸不能讓自家女人和孩子流落街頭,跟著自己討飯過生活吧!
“這有什麼,咱們都長著手長著腳呢,還怕餓死了不成,再說了,你不是還有鋪子裡的生計嗎!你也清楚,就算咱們不分出去單過,最後身上的銀錢,還不都得拿出來貼補了全家的人啊!”聽了自家男人的話,周氏也是立即回道。
周氏的話一說完,王土喜又開始沉默著不說話了。
周氏見自家男人還在那裡猶豫不決地,心裡真是都快燒起火來了。她心裡知道,讓自家男人下了這樣的決心著實是不易,但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周氏可不想錯過了這次機會。
“那我明日就找爹商量商量這事情!”終歸是王老爺子當家做主這麼多年了。之前一心想與這家裡分了過,但是此時的王土喜卻是生出了一絲恐慌來。
人一旦依賴了某個人某件事情後,這待到脫離的時候。那自是有一種扒皮脫肉的痛意的,王土喜此時就是生出了這種感覺。
“還等什麼明日啊!等到明日黃花菜都涼了。明日那些人要是過來,爹哪裡還有心情與你掰扯這些,就現在,趁著家裡人還不知道明日衙門過來收地收房子,咱們趕緊把這事情給解決了才是!”周氏此時的心急讓她也失了平日裡的冷靜,只見她聽了王土喜的話後,不由得有些激動地說道。
“那……那成……我現在就找爹去說這事情!”作為一個有兒有女的男人,王土喜自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害怕離開自家爹。離開這個家,只見他努力地拋開自身的那種慌『亂』感覺,起身就準備去尋了自家爹去。
“先等等,等等!咱們兩人先合計合計怎麼說!”事關重大,周氏心裡也沒什麼底,她見自家男人面『色』緊張,不由得叫住他說道。
“好!得合計合計,得合計合計!”王土喜一想到自家爹的面容,心裡就禁不住地緊張,哆嗦。所以聽了周氏的話後,他也是連忙著說道。
接下來,二人就又坐了下來。開始小聲地合計起待會到北屋該說了什麼話了。
老王家的北屋裡,王老爺子與楊氏一吃了晚飯之後,就坐在炕上,一人拿著旱菸袋子,一人攥著一截布料,倆人都在那裡發呆不知道想了什麼。
“老頭子,你說這衙門會不會不沒收咱們家的地和屋子了?你瞧這都正月十五了,也沒見有人過來!”忽然,楊氏朝著王老爺子問道。
“哎!”聽著自家老婆子的話。王老爺子什麼也沒說,而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來。
“老頭子。你說咱們這以後怎麼辦啊!”聽著自家老頭子這一大口嘆氣,楊氏忽然激動地哭嚎著說道。 “嚎什麼嚎。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前又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咱們一家子還不是都挺過來了,我只是……只是可惜了那地裡的小麥了!”畢竟是跟自己過了一輩子的人,見楊氏哭嚎,王老爺子也耐著『性』子安慰了她說道。
溫水煮青蛙,最是熬人,王老爺子這個年也是過得提心吊膽的,他作為當家人,憂愁只怕比任何人都要多來,只是作為家裡的主心骨,他得裝著一副鎮定的模樣,這樣才能讓家裡的人少些恐慌,也讓那些想看了自家笑話的人,看看自家的骨氣。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聽見有人敲門,王老爺子朝著楊氏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眼淚擦擦,別讓家裡的其他人看見才是。
“進來吧!”
等了好一會兒,王土喜才聽見自家爹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二啊!來,過來坐下!”見進門的是自家二兒子,王老爺子有些驚訝的同時,也是很好顏『色』的招呼了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