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雄低頭瞅了瞅我的腿,不屑地說:“你前晚在這兒呆了一晚上,咋還怕呀?既然怕,咱就走吧。”說完,劉雄拔腿就要走。
“劉雄,你別慌著溜號。”老徐頭喊住劉雄。
“老徐頭,您還有啥子事?”劉雄疑惑地問。
老徐頭瞧了我和曲惠一眼,說:“你倆先出去吧。”說完,他對劉雄說:“你來看看。”
老徐頭拉開盛放著無頭男屍的冷櫃,突然,他“啊!”地叫了一聲。
我和曲惠正往外走,聽老徐頭一叫,我趕忙回過頭來。我詫異地看到:我的春裝竟然蓋在無頭男屍的身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徐頭目瞪口呆地對劉雄說:“昨天,我檢查遺體時,他還是光著身子,今天怎麼蓋著春裝呀?從昨天到今天,沒人到這兒來嘛,真是怪了。”
“您記清楚了,昨天他還是光著身子?”劉雄瞅著老徐頭,狐疑地問:“您是不是覺得他光溜著身子有礙觀瞻,就給他蓋上了春裝?”
“這傢伙來時就是光著身子,我幹嘛要多此一舉呀。再說了,他躺在冷櫃裡,礙了啥觀瞻呀?”老徐頭瞪了劉雄一眼,說:“我還沒老糊塗呢。”
“嘻嘻…我不是說您老糊塗了,人嘛,有時記性差點也是難免的嘛。我就愛忘事,不信,您問我鐵哥兒們。”劉雄辯解道。
老徐頭伸出手,準備把春裝從無頭男屍身上揭下來,手剛捱到春裝,就見無頭男屍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嚎……”
這一聲吼,低沉而悠長。
老徐頭嚇得連退了好幾步,他臉色變得煞白,急吼吼地說:“不好了,炸屍!”
“孃的,都死了半年,怎麼還會炸屍呢?”劉雄右手習慣性地往腰間一摸,他是想掏槍。可惜的是:他今天不是辦案,沒帶槍。沒摸到槍,讓劉雄有點沒主張了。
“劉雄,炸了屍,你掏槍有個屁用呀。快點,跟我到房間去拿桃木劍和符咒。”說完,拽著劉雄,一溜煙地跑出了停屍房。
停屍房裡只剩下我和曲惠了。
前天晚上,我雖然領教過無頭男屍的炸屍,但還是嚇得渾身直哆嗦。我拉了一把曲惠,說:“快走,它…它馬上就會跳起來了。”
“媽呀……”曲惠兩眼一翻,竟然嚇暈了過去。
我趕忙扶住曲惠,想把她抱出去。但是,我被嚇得渾身軟綿綿的,甭說抱曲惠了,連自己走路都象踩在棉花上一樣。
無頭男屍從冷櫃中坐了起來,他把春裝往冷櫃外一拋,對著我和曲惠哈哈大笑起來。
從腹部發出的笑聲,就象是把頭伸進水缸裡笑一樣,讓人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我畢竟和無頭男屍打過一次交道,所以,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是…是我…你…你要幹嘛?”我相信,無頭男屍應該認識我,因為,我和他還做著一筆交易呢。
“你小子夠意思,能把劉雄的工作做通了,看來,我的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無頭男屍欣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