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宇接住逐漸癱軟的雷丹,把她穩穩的靠在了一邊的牆根處,他略做猶疑,而後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臉頰,動作輕柔至極。
末了,他緩緩的站起身來,隔著並不太長的巷道,和那個紅『毛』怪人遙遙對視。
怪人雙眼慘白瘮人,滿是紅『毛』的嘴臉似笑非笑。林君宇的嘴角也逐漸上揚,微微揚起些許弧度,和著他逐漸冰寒的眼神,那股子笑意……該是冷笑。
——
牧人教堂。
黎銘從那個暗門裡緩緩行入,暗門後方是一級並不太高的臺階,黎銘搬動輪軲從臺階上碾下去,前輪質地屬硬,它著地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緊接著是後面橡膠輪胎著地的悶響。
暗室裡安靜的可怕,昏沉沉的看起來很是空曠。黎銘輪椅前輪著地後發出的聲音,便在這份空曠裡逐漸散開,散入暗室凝重的昏沉裡,也散入周遭空無的角落裡,它在這空沉的暗室裡迴響。
黎銘皺起了眉,對於這輪子著地發出的響動他無可抑止,他只是覺得在這種安靜的暗室裡,他發出如此清晰的響動,無異於是在光明正大的宣告他這個不速之客的闖入。
他警惕的朝四方昏沉裡張望,暫時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或者說沒有發現有什麼“人”被他驚擾出來。
暗室裡總體呈現出黑暗昏沉一片,黎銘無法正確判斷這暗室究竟有多大。他晃眼四望,他的目光最後聚焦在正前方不遠處。
隱隱的有光點閃動,點點閃閃,像是火光。在黎銘的注視下,那火光逐漸的跳動升騰起來,從點點閃閃的火星變成了跳『蕩』不止的焰束,焰束呈現出一種幽微的綠『色』。
黎銘的目光在這一瞬間凝結,倒映著火光的眼瞳深邃的像是兩汪深潭。
恍惚裡,黎銘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謝婆婆的房間底下,那個巨大空無的殿堂,那幾支升騰跳『蕩』的綠焰。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竟是如此熟悉,梁金那像是夢中經歷的種種詭譎,現在似乎都在一一應驗。
黎銘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一點點的搬動輪軲向著綠焰閃動的地方逐漸靠近。隨著他在距離上的逐漸靠近,他的眼瞳就睜的越發的大,深邃的眼瞳裡滿是不可置信,甚至還閃動出幾分驚恐的味道。
綠『色』的火焰跳『蕩』自燭臺之上,共有兩支。兩支燭臺分別置於兩個甕棺棺蓋中央,甕棺呈現出一種透明質地。
黎銘在距離甕棺不足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眼神近乎呆械的盯著前方不停搖曳的綠『色』燭焰,好半晌才緩緩移動目光,開始打量起那些甕棺來。
準確的說,出現在黎銘身前的是一個龐然大物,是一個圓形的平臺,圍繞著平臺邊緣等距放置了一整圈甕棺。
這些甕棺比謝婆婆房間底下的那個殿堂裡的甕棺要小上一號,而且它們統一呈現出一種透明質地,每一個甕棺上都放置了一支燃燒近半的燭臺。
這些燭臺只有黎銘身前的這盞,以及與它相對應的圓臺對面的那盞是亮著的。除此之外,其餘的都是處於熄滅狀態。
這兩支燭臺分立於圓臺兩邊,遙遙點綴,它們散發出來的焰光幽綠森然,照不見太多的地方。
藉著這幽綠的火光,黎銘只能看清他身前的幾個甕棺。燃著燭臺的這個甕棺裡蜷縮著一具童屍,燭臺的燈芯從棺蓋上透進甕棺裡,然後連線在童屍的天靈蓋上,它的整個小腦袋變得光禿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