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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風煙消沙

原本陽光明媚的清晨,到下午這會兒變得風煙蕭索,薄紗似的烏『色』流雲飄逸聚散。看樣子,是又要下雨了,當真不愧是煙雨江南。這幾天來接連二三的下了好幾場雨了,外邊的路可能也確實該封了。

在這清風朗朗,風煙消沙的午後。沒有清晨薄薄的霧稍,也沒有上午那會兒明晃晃的陽光。此時清風送爽,天地間烏『色』流雲浮散,但也朗朗清明。

黎銘對面是方格推窗,此時有清風從支起的推窗裡湧進來。它們帶著絲絲微涼拂上黎銘專注的臉龐,窗外小院兒裡有一棵老樹。在這盛夏時節裡連這老樹也不甘寂寞,它伸展出滿枝綠葉。在這有風的日子裡,它便隨著清風搖曳,輕輕晃『蕩』,搖落綠葉片片。

一片片碧綠的葉兒落下後,便又在這輕柔的涼風裡翻轉飄飛,總會有那麼一兩張飛的調皮了落得又巧。它會穿過方格推窗,落到黎銘身前的小方桌上,甚至是落在他翻開的日記本里。

這時候黎銘他停下手中的筆,他望著這片小葉兒微微一怔,然後動作輕柔的將它拈起來,抬頭對著窗外凝望。他清澈的眸子裡會倒映出一樹綠蔭搖曳,飄飛的落葉就像天青『色』裡的烏『色』流雲般浮散。

清風沿著長街短巷裡遊走,它漫無目的的出了寨東頭。那裡也有一棵老樹,一棵盤根錯節的落葉榕。它尖細的葉子搖落紛飛,翩翩躚躚的墜向那邊的小河裡。

河邊上幾個年輕的異鄉人嘗試著用棒槌在光滑的大塊鵝卵石上打衣服,正打著一不留神將微涼的河水濺到了誰的身上,誰又爆發出一陣驚呼說“有魚!”

然後活潑好動的某個女生把鞋子踢掉鞋子拉起褲腳便下了水,河灘裡涼水清淺,沿著河邊都是光滑圓潤的鵝卵石浸泡在這清涼河水裡。

有不怕生的游魚小蝦就在這鵝卵石裡遊弋出沒,女孩下水後發出興奮的呼喊,然後把旁邊躍躍欲試的大男孩也拉下了水。

男孩子驚慌的想要上岸脫鞋子,女孩兒壞笑著俯下身掬水往他身上灑。男孩子有些手忙腳『亂』,最後放棄了抵抗,他忽的悟通了統一必殺技: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而且,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自己的鞋子已經溼透了,上岸也沒用。

於是乎男孩子突然撤開擋在面前的雙手,他也俯下身掬了水使勁兒四處灑,進入無敵模式:無差別攻擊。

岸上爆發出一陣陣嬌嗔怒吼,不多時又是一個女孩子被拖下了水。她光潔白皙的玉足踩著淺淺水下的鵝卵石,嬌美的身軀肆意發洩著青春活力。

兩個女孩子統一戰線,一起掬水向著男孩子灑落。腳步輕盈起落裡,她們柔順的髮絲也跟著肆意張揚,時而傳出一陣銀鈴似的笑聲散入到朗朗清風裡。

岸上留有一個女生,她嬌嗔著往後退開些許,並不參與其中。她頗為惱怒的擦掉臉上清涼的水,然後遠遠的看著她們嬉戲。看著看著,她冰冷的臉頰上又『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就像清風撩過她的長髮衣角,也偷偷給了她一個不易察覺的親吻。

靜美年華,溫柔時光。王小波則是跟隨著江小紅到小寨長街裡漫步,江小紅時不時的會對著某處街景拍照,有時她會停在哪裡讓王小波給她留影,有時兩人的角『色』又反過來,由江小紅指定的哪裡王小波站過去當模特取鏡。

整個下午,江二女神她久違的溫柔笑意都在綻放。王小波整個過程也在跟著傻笑,他會偷偷走到哪個小鋪前買些小玩意兒,然後回來突然拿出來給江小紅看。

有時是個手工雕刻,有時又是某種不知名的特『色』小吃,也有一次他拿了個小飾件猝不及防的『插』到江小紅的頭髮裡,然後賊笑著跑開。後者一聲嬌嗔羞紅了臉,然後追逐著打鬧起來。

直到將近傍晚時分,兩人有說有笑的開始踏上返途。經過某處巷落的時候,身後兀的響起一聲貓叫。語氣極為輕柔,輕柔且清晰。

江小紅止步轉身,發現剛剛經過的巷落轉角里縮著一隻黑貓。它的『毛』『色』極其光滑,想來應該是有個愛它的主人經常為它打理。

黑貓安安靜靜的趴在巷角,它望著江小紅兩人,歪歪腦袋,寶石般晶瑩的眼瞳看起來無邪無害。

“怎麼了?”王小波發現江小紅停下來,他也跟著轉過身來詢問。

江小紅沒有出聲,她豎起食指到唇前衝王小波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放慢腳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安全”一點,然後向著黑貓走近。

“別過去!那是上午那隻貓!”王小波認出了那隻黑貓,也知曉了她的意圖,他忙出聲制止。

黑貓像是受到了驚嚇,它豎起耳朵站起身來,有些警惕的望向兩人。

“噓!”江小紅見狀,回頭嗔怪的瞪了王小波一眼,制止了他的大驚小怪欲言又止。然後她再次轉身,腳步放的更加輕柔,一步步挪著靠近黑貓。

在王小波有些驚恐的眼神注視下,江小紅一步步靠的離黑貓越來越近。她在距離黑貓三步遠的地方蹲下身來,然後拿了一塊之前王小波買的特『色』小吃捏在手裡,慢慢的傾過身體遞向黑貓。

黑貓頗為小心的縮了身子,警惕的望著江小紅。江小紅臉上笑的很小心,她小聲小聲的試著喚了聲:“小咪。”

“喵嗚~”黑貓也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只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回應江小紅。它試探著將身子往前,慢慢的接近江小紅手邊。確定沒有危險後,它把鼻子湊近江小紅捏著的那塊食物,小心的嗅著確定什麼。

身後的王小波看的有些心驚膽戰,就好像靠近江小紅的並不是黑貓,而是洪水猛獸。他清楚的上午那會兒,這隻大黑貓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將棺槨的撲落在地。甚至要不是林君宇眼疾手快的話,雷丹的臉可能就要毀在它的爪下了。

也許這就是江小紅的人格魅力吧,她笑起來真的是如沐春風人畜無害。黑貓進一步的放鬆了警惕,它微微張口輕輕咬住江小紅手指間的食物。

江小紅這時候笑的有些驚喜,她慢慢的鬆開手指,黑貓咬著的食物並沒有落下。黑貓察覺到江小紅送開了手,它將那一小塊食物含到嘴裡,然後開始慢慢的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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