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宜出行。
齊令先祭拜完先祖,重新修繕了墳塋,請高明的道士看了風水,接連花高價贖回幾項祖產,最後在洛陽知府季高和齊氏族長齊令濤歡喜又不捨的目光中,帶領一家人浩浩蕩蕩的返回京城。
城外官道旁,齊令濤眼含熱淚,一送再送,那戀戀不捨的模樣如同生離死別一樣。
他是真捨不得大財神、哦不,是大堂哥走啊。
堂哥在洛陽多好,偌大的祖宅熱熱鬧鬧,每日裡縣主嫂子都會大方的準備一大堆精美吃食,任由齊令濤一家前來蹭飯。
老祖宗帶著孩子們在祖宅吃吃喝喝,臨了還能帶回些小玩意兒:什麼上好的綢緞啦,什麼精緻的銀質首飾啦,什麼品質上乘的藥材啦。
人家祖宅的人或許不稀罕這些,但齊令濤稀罕哪。這可都是錢啊。
再一個,堂兄和季知府關係莫逆,整日裡看著謹哥兒出入府衙,衙門裡的同知、通判們對他也是極為敬重。
連帶著齊家在城內也風光起來。
雖不能與當年齊令先還是國公爺的時候相提並論,但也遠比前兩年好太多。
齊令濤這個齊家族長更是受益匪淺,走到哪兒都能有人客氣的稱呼一聲‘齊老爺’。
那些曾經以為齊家敗落而欺侮過齊令濤的人家,更是慌不迭的前來謝罪,當然了,賠禮自是少不得的。否則齊令濤才可會大度的原諒他們!
再加上齊令先出錢贖回來的三個產業,齊令濤粗略的算了算,堂兄這次回來,他們家平白多了近六七千兩銀子的收益呢。
哦,對了。縣主嫂子還無比好心的把賈姝那個賠錢貨給接了過去,聽說已經給相看好了人家,過些日子便能成親。
賈姝成親的一應費用和嫁妝,也都由縣主一人包攬。
齊令濤的妻子方氏曾經偷偷的計算過,只賈姝一人,縣主就花了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啊,知府家的小姐出閣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排場。
賈姝不過一個再醮的棄婦。卻能有這樣的好運。真真讓人眼紅。
方氏不是沒打過賈姝嫁妝的主意,奈何賈氏像個護崽子的老母狼,連邊兒都不許方氏沾。
方氏飲恨不已。齊令濤雖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多計較。
他比方氏看得長遠,縣主之所以肯出錢,還是看在賈氏的面子上。只要賈氏這個老祖宗活一天,齊令先夫婦就不會對齊令濤一家太苛刻。
所以。當方氏絮絮叨叨的在他面前咒罵賈氏‘老不死’的時候,齊令濤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她兩個大嘴巴。
打完了,還惡狠狠的說。“敢咒我祖母?!毒婦,小心我休了你!”
只把方氏嚇得瑟瑟發抖,他這才施施然的轉身。優哉遊哉的去了新納的小妾房裡。
方氏氣急,卻不敢再說什麼。獨自在屋子裡,偷偷的罵了幾聲老虔婆,又暗罵齊令濤這個沒良心的,最後重點罵了一通剛進門的那個小妖精。
到了齊令濤跟前,方氏卻變得異常恭敬。
大把的銀子到手了,美妾擁在懷中,潑婦老妻也老實了,孩子們更是有了差事掌管齊家產業),齊令濤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服。
而這一切都是堂兄帶給他的,他如何捨得齊令先走?
面對齊令濤情真意切的挽留,齊令先微笑的擺了擺手,鄭重的交代了一句:“家裡若是有了為難之事,可以直接命人去京裡報信,切莫與不相干的人牽連不清。”
齊令先的意思很明白,要錢、要差事,可以找他幫忙,但不要收受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