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有人,這話果然沒說錯,呵呵,我展阿朵自認為秘法高超,結果還是輸了。”
阿朵粗啞的聲音充滿絕望,淚水早已模糊了眼睛。
“阿姐,你、你別慌,我這就帶你出去,我馬上請大夫來給你醫治,”
阿卓伸手就要攙扶阿朵,卻被阿朵輕輕的推開了。
阿朵慘然笑道:“沒用的,術法反噬,絕非尋常藥石能救治的。齊郎去了,我也活不了幾天。阿卓,你聽我說,趁著我還沒死,趕緊將暗室的一切都收拾乾淨。”
齊家不是好相與的,展家幫著齊勤之謀害齊謹之,京城那邊絕不會輕易饒過展家。
京城那邊……應該已經猜到是她展阿朵在施法吧?!
雖然現在消滅證據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們都要努力的試一試。
齊謹之死了,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展家的火器研製就此中斷。
而齊家,在西南有龐大的人脈和大批的追隨者,想要對付展家再容易不過。
阿朵吃力的跟妹妹交代後事,“……火器作坊直接炸燬,對外就說是意外,齊郎和我雙雙死於爆炸。”
“炸掉?豈不是太可惜了?!咱們好容易研製出了瓷雷、投擲彈,若是都炸燬了,那阿姐你們的心血不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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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展家還花費了鉅額的銀錢。
展阿朵一想到那成堆的銀子,她就忍不住心疼。
阿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阿妹,前些日子咱們家太過招搖了。慢說齊家了,就是安宣撫使那邊,還有水西大營的馬翰澤,都對展家有了意見。如果這次秘法成了,齊郎拿到了老祖宗的手札,那還好些。有新型火器做依仗,咱們展家誰都不怕。可如今我們輸了,就只能俯下身子‘認輸’。”
認輸要有認輸的姿態,自己銷燬火器作坊便是向齊、安、馬幾方勢力表明心跡——展家。以後絕不會沾手火器,更不會在水西地界上稱王稱霸。
阿卓聽了姐姐的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裡還是捨不得。
阿朵卻異常堅持,“阿卓,聽話!記住,一定要將作坊徹底炸掉。造出來的瓷雷和投擲彈也要一併炸燬。”
“阿姐!”阿卓真的急了。作坊炸了這就也炸了,怎麼連那些好不容易造出來的寶貝也要炸掉?
如果都炸了,他們展家拿什麼震懾其它幾大家族?
阿朵笑了。伸手拍了怕妹妹的手背,“都炸了吧,既然要表態,索性徹底一些。傻妹妹。東西炸了怕什麼,秘方不是還在展家嘛!”
只要有火器秘方。有熟練的匠人,有原料,其它的根本無需多慮。
阿卓總算被說服了,僵硬的點了下頭。“好,都聽阿姐的!”
阿朵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件事。我們和齊家不是一路人。過去幾年裡,你雖然和齊顧氏關係不錯。但也僅止於利益交換。阿卓,你不要對齊顧氏心存幻想,也不要跟她交心。以後能儘量遠離就儘量遠離吧。”
阿卓聽到這話時,眸光閃爍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嬌憨的模樣,“嗯,我明白。”
兩天後,水西南側的深山中,轟隆隆的響起了一陣巨響,仿若山崩地裂一般。
山中的飛禽走獸拼命奔逃,四周的山民和水西的百姓們被這響動嚇到了,紛紛跑出家門,循聲遠望,以為是哪裡天神發威了。
安宣撫使和馬翰澤卻心知肚明,展家認慫了!
捏著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馬翰澤冷笑一聲,“好個展家,居然膽大包天的想要算計我外甥。如今失敗了,又故意做出這樣一副‘認輸’的模樣。真當我馬翰澤是傻子?”
馬翰澤將紙條丟進茶碗裡,任由茶水將字化開,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主意。
展阿卓也收到了京城的來信,看著紙條上顧伽羅的那句‘謝謝’,她的唇角不禁勾了起來。
阿朵估計到死都不知道,是阿卓向顧伽羅洩露了血咒的事。
當然,阿卓也沒有直接告訴顧伽羅,齊謹之的異常是被齊勤之侵佔了神魂。她只是在顧伽羅詢問西南有何種秘術能奪人神魄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罷了。
阿卓不是故意出賣阿朵,她只是不想看著展阿朵和齊勤之毀掉展家!
奪人神魄?搶佔祖先手記?
哈,展阿朵和齊勤之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真以為秘法就能解決一切嗎?
阿卓絕非不信自家先祖的本事,而是覺得,秘法如果真的那般神奇,她們也不會被平地人欺負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