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清高又自傲,更不用說似段正道這樣有才子之名的文人了。他骨子裡是驕傲的,豈能容許自己淪落為‘小白臉’、‘吃軟飯’的境地?
段正道還十分敏感,他清楚的感覺到,許多人表面上對他各種恭維,但轉眼就會露出鄙夷的神情。彷彿在說:烏蒙第一才子又怎樣?瞧,還不是被個鬼方蠻女治得死死的,如今更是靠著個女人過日子?
就連展阿卓身邊伺候的人,對段正道也是各種嫌棄、鄙夷和瞧不上。
段正道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到這些人異樣的目光?
他壓抑、糾結、痛苦,偏他無力反抗,唯有忍受。但他的心理卻在一步步的扭曲,直至變態。
“……真想不到,他竟藉著回家祭祖的機會跑到府衙來‘揭發’阿卓,說她私自開挖金礦,還說她與京中權貴勾結,意圖滲透水西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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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伽羅搖搖頭,被自己的枕邊人如此出賣,想想就覺得心寒。
且平心而論,阿卓對段正道非常不錯。當日若不是看在阿卓的面子上,齊謹之真想拿段正道這個烏蒙第一才子立威。
畢竟這小子私下裡跟小梁王的人有所接觸,且與梁捕頭等一干偏向小梁王的官吏走得很近,扣他一個‘通敵’的罪名一點兒都不冤枉。
還是阿卓,跳出來保下了段正道。雖然阿卓的目的不純,可到底救了段正道的性命啊。
拋開妻子的身份不提,段正道能對自己的恩人下死手。也夠涼薄、夠無恥了。
下午,展阿卓如期到訪。
“胖了,不過氣色瞧著還不錯。”
展阿卓上下打量了顧伽羅一番,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竟也發福了,看來這些日子過得不錯嘛!”
顧伽羅有些意外,因為阿卓看上去一點兒沒有憔悴、失意或是傷心的模樣,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直爽率真的嬌蠻小姐。
阿卓丟給她兩顆大白眼。直接說道:“怎麼?看到我這樣你很失望?哼。我展阿卓是什麼人?難道會為了一個臭男人而傷心欲絕、失魂落魄?”
她知道外頭都是怎麼說她的。什麼可憐啊,什麼自作自受啊,什麼彝女多情偏逢漢家薄情郎啦……啊呸。真當這是酒樓裡說段子呢。
她可是堂堂展家二小姐,絕不是那些只知道風花雪月、哭哭啼啼的矯情女子,哪裡會因為一個男人而亂了陣腳、迷了心智?
顧伽羅一怔,她沒想到阿卓竟會自己提及這件事。但轉念一想。旁人遇到這樣的事或許會遮遮掩掩,但展阿卓不同。她本來就是個直爽得近乎魯莽的性子,做不來粉飾太平、假模假式的模樣。
“聽說你早就來烏蒙了?是來清理門戶了?”
阿卓既然如此坦蕩,顧伽羅也不再含含糊糊,關切的問了句。“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阿卓搖搖頭,“已經處理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點子小事,我還是能解決的。”
顧伽羅有些好奇。“哦,你是怎麼解決的?”
段正道‘揭發’了阿卓許多秘密,阿卓反應快,立刻和齊謹之做了交易。水西的秘密金礦一分為三,展家、段家確切來說是展阿卓本人)、齊家各佔一份。
另外,阿卓還積極幫齊謹之在水西調查線索。
當日能順利查到工匠們的下落,並順利解救,阿卓的訊息功不可沒。
齊謹之這邊,則直接將段正道和他的狀紙交給了阿卓。齊謹之說了,“此乃府上家事,還請段家娘子領回家自行解決。”
展阿卓黑著一張臉將瑟瑟發抖的段正道領走了。
齊謹之回來後還跟顧伽羅說,“約莫段展氏要休夫了。或者,直接變成了‘未亡人’。”似段正道這樣的丈夫,阿卓把他弄死了都不奇怪。
顧伽羅也覺得依著夷女的真性情,段正道十有八九會喪命。
不想,阿卓並沒有動手,反而一如既往的命人伺候著段正道,就連烏蒙段家這邊,也是照常供養著。
直到一個月前,阿卓帶人趕來了烏蒙,她哪兒都沒去,直奔城南段家。
緊接著,段家便是好一陣的熱鬧。
“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將段家的祖產全部折賣了,郎君說得對,他是一家之主,養家的重擔理當由他來承擔。”
展阿卓閒閒的說道:“一百畝良田、外加兩座山林,統共賣了三千兩銀子。正好水西下頭有個縣的主簿出缺,我便用這錢給段郎謀下了這個差事。所以啊,從今兒往後,我家段郎也是朝廷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