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媽媽毫不懷疑,妙真在一天,顧伽羅只要不扯旗造反,就沒人敢為難她,不管是京城還是地方,她都能橫著走。
可如今,妙真大師居然病了……可真是禍不單行啊。
然而,福禍相依,妙真大師的病訊卻狠狠的刺激了顧伽羅,雖然她還是一副陰鬱的模樣,但眉宇間已經沒了那股死氣,她也不在將自己蜷縮著角落裡、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收到密報的第二天,顧伽羅就命人做了飯菜,風捲殘雲的飽食一頓後,重新打點起精神,開始有條不紊的料理家務。
唯有臉上始終沒有笑影兒。
曲、馮兩位媽媽瞧著心裡別提多揪心了,做事的時候也不禁戰戰兢兢,唯恐哪裡做得不好,惹得大奶奶愈發生氣。
其實她們對上顧伽羅的時候,還有莫名的心虛:隱瞞那件事是為了顧伽羅好,但再怎麼‘善意’,說謊就是說謊,顧伽羅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兩位媽媽真擔心她會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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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幾日,曲媽媽好幾次忍不住想寫信給齊謹之,但理智提醒她,這時決不能做出任何招惹顧伽羅不快的事情。
就在曲媽媽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顧伽羅終於對那件事發話了,她鄭重的將曲、馮以及紫薇等一眾知情的下人叫到跟前,一字一頓的說道:“此事決不能告訴大爺知道。”
曲、馮等一眾下人皆是一怔,旋即就明白過來。
顧伽羅提到的‘此事’,應該是指她顧伽羅已經知道三少爺夭折的這件事吧。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想要裝作這事沒有發生?還是想等到大爺回來的時候算總賬?
曲媽媽偏心自己奶大的孩子,猶豫片刻,方小心翼翼的說:“大奶奶,您的意思是——”
顧伽羅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大爺心疼我,特意隱瞞了此事,我顧伽羅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的這份深情厚誼,我領了。而一旦說破了,大爺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再說了,這事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是。她有什麼氣。自會找齊謹之發洩,與旁人無關。
楚佩故意挑出這件事,無非就是想刺激她、看她笑話。顧伽羅偏不讓她如意。
就目前而言,還是維持原狀比較好。
另一個,眼下顧伽羅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已經發生的悲劇。她不想再沉迷,人活著。還是要往前看,不是嗎?!
曲媽媽壯著膽子與顧伽羅對視好一會兒,見她眼中確實沒有什麼怨恨,這才放下心來。恭敬的叩首,“老奴明白了,一切但聽大奶奶吩咐。”
馮媽媽等人也紛紛應聲。“但聽大奶奶吩咐!”
顧伽羅卻沒有就此作罷,她藉著這次的事。嚴肅的對曲、馮幾人個有頭臉的管事媽媽說道:“大爺明明嚴令封鎖此事,楚佩卻還是探聽到了,足見齊家內院仍有外頭混進來的砂子,即便不是砂子,也不夠本分。曲媽媽,齊金貴家的,你們兩個負責將後院的婆子、丫鬟從上到下的全都梳理一遍。尤其是東西跨院和外書房伺候的下人,必須嚴加調查。”
顧伽羅冷冷的掃視眾人,唇角噙著一抹嘲諷,“我可不想我的家像個篩子一樣,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我更不想我早上多吃了一碗粥,中午外頭就有人傳我‘貪吃’的閒話。”
一番話說下來,曲媽媽羞愧得無地自容。
前有闖禍的丫鬟,後有碎嘴的下人,暫領管家權的曲媽媽只覺得臉被打得好疼。
她重重的叩了一個頭,“都是老奴管家不力,還請大奶奶責罰。”
顧伽羅擺擺手,“責罰什麼的先不提,眼下最要緊的是清理後院,將所有可疑人員都給我揪出來。曲媽媽,齊金貴家的,我想要一個絕對可靠、絕對安全的後院,你們、能做到嗎?”
曲媽媽和齊金貴家的對視一眼,而後齊齊叩首,異口同聲的說:“大奶奶放心,老奴定會完成您交代的差事。”
曲媽媽要雪恥,齊金貴家的要表現,兩個在齊家呆了大半輩子的世僕,使出渾身解數,從管事媽媽、一等丫鬟,到不入等的粗使婆子、小丫頭,逐一嚴格審查。
兩人還鼓勵下人見彼此監督、彼此揭發,但凡是發現可疑人的行跡,一經落實,必會對揭發者予以重賞。
一通雷厲風行的舉措做下來,還真讓她們抓到了幾個有問題的下人。
一個是外書房的小廝,一個是角門的婆子,一個則是二門跑腿的小丫鬟,他們先後招認,他們確實被楚佩貼身丫鬟拿出來的銀票晃花了眼,說了一些自己聽來的‘閒話’。
當然,這些閒話有些是事實,有些卻是下人們的捕風捉影,並不能算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