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到了烏蒙後,表面上安安分分的待在府衙幫曲媽媽料理後宅的事,事實上卻暗中灑出了不少人手往齊家的各個角落裡滲透。
只可惜,楚氏在府衙停留的時間太短了,饒是灑出了成把的銀票,也只從齊家護衛、庫房管事手中收購了幾枚瓷雷。
但是眼下齊謹之卻親自把瓷雷送上了門,數量不多不少正好是馬家所需的‘一箱’,這裡頭若是沒有什麼緣故,那才真是奇怪呢。
馬翰澤眼中閃過一抹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捋著鬍子連連讚歎:“好,好,博衍不愧是我大齊朝的忠貞之士,時刻不忘憂心百姓。這瓷雷我便收下了,不過你放心,我斷不會白收了你的瓷雷。”
馬翰澤啪啪拍了拍手,兩個衙役模樣的人壓著一個黑瘦的漢子走了進來。
馬翰澤笑眯眯的說道:“此人姓曲,今年春天的時候曾悄悄潛入水西,意圖遊說水西幾大豪族種植鶯粟子,後被展家那個二丫頭極力攔阻了。這廝賊心不死,又帶著大量的鶯粟子種子跑到了烏蒙……”
齊謹之的神色變得非常凝重,冰一樣的視線落在了那個遍體鱗傷、只剩半口氣的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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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翰澤能抓到這人,且早已嚴刑拷打過,想來定已知道了‘鶯粟事件’的某些內幕。齊謹之也就沒有繞彎子,直接問道:“舅舅,此人莫非是犯婦賀氏的同黨?”
馬翰澤唇邊的笑意更濃,緩緩點頭,“沒錯,這姓曲的和賀氏一樣,都是從京城而來。我已命人拷問過,博衍,你猜這人是誰的門人?”
說道後半句時,馬翰澤的語氣中已經帶了絲絲寒意。
齊謹之一怔,對上馬翰澤的視線,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不會是太子的人吧?”
馬翰澤眼中閃過一抹激賞。滿是嘲諷的說道:“是呀,姓曲的供出了好幾個人,我飛鴿傳書京中,經過多方查詢,條條線索都指向了太子爺。”
但問題是,太子是馬家的外孫,與齊家更是天然的同盟。他怎麼可能派人算計齊家?
齊家雖然敗落。但根基猶在。齊謹之勢頭正好,又有妙真大師這座令人敬畏的大靠山,就算太子爺和齊謹之、顧伽羅有化解不開的死結。太子都不可能在奪嫡日益白熱化的當下跟齊家死磕。
更不用說太子對齊家非但沒有什麼仇怨,反而十分看好齊家,當日朝中有人彈劾齊謹之的時候,太子就曾多次幫齊謹之說話。
每逢節日或是重大日子。東宮都會往齊家賜下節禮,亦如齊家還是黔國公府時的待遇。
太子對齊令先也是諸多看重。
諸多證據表明。太子爺根本沒理由、也不會算計齊家。
齊謹之目光冰冷,緩緩說道:“太子爺?哼,那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把狗爪伸向了太子?!”
如此明顯的陷害和離間。齊謹之若是信了,那他就是個傻子。
馬翰澤很滿意齊謹之的姿態,齊謹之的話。明確的表明了他、以及齊家對太子的態度——他們或許不是堅定的太子黨,但諸皇子相爭。他們絕對會站在太子這一邊。
這就夠了。
馬翰澤繼續道:“另外,下頭人還調查出,一個月前烏蒙的那場事端,是有人故意煽動的。我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有一套線索卻是指向了一個人——”
說到這裡,馬翰澤猶豫了下,似乎不知該不該說出那人的名字。
齊謹之忙一抱拳,恭敬的問道:“是誰?還請舅父直言相告。”
馬翰澤的神情有些怪異,吞吞吐吐的說出一個齊謹之完全沒有想到的名字,“是、是九公主。”
什麼?竟然不是齊姚氏,而是什麼勞什子九公主?
話說九公主一介後宮女眷,平日裡都輕易出不得宮城,她、她又如何在千里之外算計阿羅?
最最要緊的是,九公主和顧伽羅無冤無仇,連點兒摩擦都沒有,她根本沒有理由害人哪。
馬翰澤組織了下語言,身為一個馳騁疆場的大將軍,他對宮中婦人的瑣事並不關心,但此事既然與齊家有關,他少不得要關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