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彼時的慣例,即便清河縣主不插手兒子房內事,‘明理’的顧伽羅也該主動幫丈夫納妾,以便能代替她好好伺候齊謹之。
其實,早在顧伽羅懷孕不能同房的時候,她就該這麼做了。
但顧伽羅不想,她是地道的大齊貴女,可也在後世待了四年,親眼見過了一夫一妻是個什麼樣子,又豈會甘心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正巧她們夫妻天高皇帝遠,耳邊沒有長輩暗示,更沒有‘好心人’提醒,最妙的是,齊謹之自己也沒有這個心思,顧伽羅就樂得裝糊塗。
除了曲媽媽偶爾會暗地裡嘀咕兩句外,整個後衙,根本無人提及這方面的話題。
但楚氏和楚佩的到來,卻讓顧伽羅從自己的美夢中驚醒過來。
清河縣主不在,齊家的其他女性長輩不在,楚氏作為舅母,頂著‘長輩’的名號關心一下外甥的個人幸福問題,也不算逾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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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伽羅越想越心塞,原就有些蒼白的面色愈發難看起來。
齊謹之一直密切關注著,見她這般,趕忙問道:“阿羅,可是又疼了?”
顧伽羅剛剛生產完,下身的惡露還沒有徹底流淨,撕裂的傷口也時時作痛,所以齊謹之唯恐她又有什麼不舒服。
顧伽羅當然不能說她是‘醋得心痛’,便順著齊謹之的話頭,含糊的點了下頭,故意做出疼痛虛弱的樣子。
齊謹之趕忙清場,客氣卻帶著幾分疏離的對楚氏道:“舅母,阿羅雙胎早產,身子有些不適。恐怠慢了舅母,還請您暫且去前廳小坐。”
說罷,他也不等楚氏表態,便大聲喊道:“曲媽媽,勞煩你招呼舅母和表妹們去前頭吃茶。”
曲媽媽一聽齊謹之這語氣,便知道大爺此時的心情很不好,趕忙進來。熱情的請楚氏一行人‘移步’。
楚氏微微蹙了蹙眉頭。顯然,她沒想到齊謹之竟這般不給她這個長輩留面子。
不過轉眼一看顧伽羅,確實憔悴得厲害。聯想到路上聽到的流言,楚氏暗暗撇了撇嘴:罷,看在齊顧氏差點兒沒命、如今只剩半條命的份兒上,就不跟他們小夫妻計較了。
楚氏故意擺出明理長輩的派頭。關切的叮囑了顧伽羅幾句,便領著侄女兒和女兒出了寢室。
“醫女。快叫醫女進來!”
齊謹之拿著帕子仔細的給顧伽羅擦去臉上的冷汗,嘴裡大聲的喊著。
顧伽羅伸手捉住他的手,“大爺,不必叫醫女。我、我沒事。”
齊謹之一怔,對上顧伽羅的雙眸。
顧伽羅抿了抿唇,直直的迎了上去。堅定的說道:“大爺,我、我絕不會把你讓給其它女人的。絕不!”
哪怕她不能和齊謹之同房。哪怕她被人罵做‘妒婦’,她也絕不容許有第二個女人靠近她的男人!
齊謹之與顧伽羅對視良久,只看得顧伽羅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忽然漾起一朵大大的笑容:“阿羅,放心,除了你,我也不想要其它的女人!”
顧伽羅卻不肯輕信,“即使那個女人長得好看?即使長輩們一力‘勸說’?即使我三五個月都不能——”
齊謹之拿著帕子的手抵上她的唇,堅定的說道:“不管任何情況,我都不會背叛我的阿羅!”
顧伽羅定定的看著齊謹之認真的雙眸,良久,方舒展了眉眼,輕輕頷首:“好,我信你!”
齊謹之卻皺起了眉頭,“舅母作甚將楚氏姐妹帶來?她明知道我沒那個心思。阿羅,我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剛剛出了那樣的事,齊謹之也有點兒草木皆兵了,尤其馬翰澤對齊家的火器覬覦已久,齊謹之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顧伽羅得到了齊謹之的保證,心情好了些,笑著說道:“能有什麼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們來都來了,咱們只管仔細應對即可。”
齊謹之緩緩點頭,看來,他在內院也要好生布置一下。
顧伽羅猶豫了下,小聲問道:“大爺,外頭的事——”
昨日那一幕讓她記憶深刻,此事一日不了結,她就一日無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