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主的神色有一剎那的複雜,說實話,最近一年的時間裡,顧伽羅這個兒媳婦的表現,真的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
她對顧伽羅更是滿意到了十二萬分。
可夜深時候,一個人靜臥的時候,心底裡總有那麼一絲絲的陰影。
就像是極品羊脂白玉上的一點瑕疵,雖不影響大局,可看著就不舒服。
謹哥兒說得對,走個正經的儀式,對齊家,對顧伽羅,都算有個交代。
某些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有個明確的答案。
清河縣主當然願意萬事大吉,如此,他們齊家也能徹底解開心結,好好對顧伽羅這個孩子。
萬一、萬一……清河縣主不願去想另外一種可能,她閉了閉眼睛,沉聲問著跪在堂下的僕役:“大爺和大奶奶可都安好?衙門裡的事可還順利?大爺可有、可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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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恭敬的回道:“好叫縣主知道,大爺和大奶奶都好著呢,府衙上下也都非常信服大爺。說到東西,除了大奶奶特意準備的年禮,大爺還命小的給縣主帶來一樣物什——”
說著,僕役無比小心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半尺見方的扁方匣子,雙手捧著舉過頭頂。
清河縣主一個眼色,她身邊的丫鬟趕忙去取了匣子,然後親手遞給縣主。
縣主沒有急著開啟匣子,又問了那僕役一些烏蒙的事情,關鍵是問了問齊謹之和顧伽羅小夫妻的近況。
聽聞一切都好。且還聽那僕役有模有樣的舉了幾個例子——
“大爺特意給大奶奶送了一件禮物,說是當日在新安縣的時候,偶然得了塊極品翡翠,大爺記得大奶奶喜歡翡翠,便千方百計的帶回了烏撒,隨後又尋手藝好的匠人精心雕琢,足足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嘖嘖。別說。那翡翠就是精巧,硬是被匠人雕成了白菜的模樣,上頭原有個瑕疵。卻被巧手的匠人雕成了蟲子,嘿嘿,打眼一看竟跟真的蟲吃白菜一般……”
僕役說得口沫橫飛,就差手舞足蹈了。瞧他興奮的模樣,彷彿親眼看到那寶貝一樣。
清河縣主挑眉。忽的問了句:“大爺是何時送的禮物?”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倘或真是如此,那麼是不是證明?
僕役還真知道,趕忙回道:“約莫是幾天前吧,大爺遣人將這匣子送來的時候。小的從那護衛口中問得的。”
這僕役是來送年禮的,兩個月前就開始往京城這邊趕。
前些日子他率領車隊好容易抵達京郊的一個驛館,不想卻遇到了大雪無法趕路。硬是被困在驛館裡十來天。
恰在這時,齊家的一個護衛快馬追來。交給他這個匣子,又交代了幾句話,便又原路趕了回去。
僕役最是機靈,趁著那護衛交代的功夫,套了幾句話,順便知道了這件事。
縣主一聽果然如她猜測的這般,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不過,想到自己那個嚴肅的兒子居然還會送禮物討好女人,縣主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臭小子終於長大了,也知道心疼媳婦兒了!
都說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其實,人家辛辛苦苦餵養的豬,又何嘗不是被一顆大白菜給拐走了!
這會兒清河縣主心中就是這種感受:嗚嗚,兒子好容易養大了、懂事了、有能為了,卻被另外一個女人給勾搭走了!好心酸啊,有木有!
但清河縣主到底不是尋常內宅婦人,很快就壓下了這種感覺。
她心底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擺手打發那僕役下去。
接著又將屋子裡的丫鬟都打發出去,待屋子裡只剩下她一人是,她才開啟那匣子。
匣子裡放著一方摺疊整齊的帕子,帕子雖然沒有直接展開,卻仍能看到中間那點點的殷紅。
“……這應該不會有假吧?!”
清河縣主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元帕上有血,未必就是新娘子的,也有可能是頭腦不清楚的新郎所為呢。
拿出帕子放在一旁,匣子底部還放著一個對摺的信封,清河縣主趕忙拆開。
唔,是曲媽媽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