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找到了!”
齊大勇拄著個柺棍兒快步走進了書房,行至書桌旁,壓低聲音回稟道:“果如您所料,劫走馬家兩個孩子的正是馬仲泰的前妻阿娜依,下頭人按照您的吩咐,一路尋了過去,果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齊大勇的聲音裡難掩興奮,馬仲泰一家是烏撒縣城最大的威脅,只可惜他們家隱藏得太深,除了明面上的少量人馬外,但暗中隱藏的武裝有多少,外人卻並不清楚。
大家都知道馬家勢大,是本地的頭號地頭蛇,可具體的兵馬在哪裡,以及有怎樣的盟友,卻無人知曉。
而這也正是大家忌憚馬家的最主要原因,未知的危險才最令人忌憚。
這次西南大亂,一向蹦躂得最歡的馬家卻沒有動靜,愈是這樣,大傢伙心中愈是不安,總覺得眼前的‘太平’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齊謹之更是心知肚明,馬家早已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眼下他們之所以按兵不動,一定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可到底是什麼陰謀,齊謹之卻一籌莫展。
恰在這時,馬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齊謹之敏銳的察覺到了裡面的問題,便立刻命人去追查。
功夫不負有心人哪,還真發現了些線索。
有了這些線索,也許不能直接將馬家拿下,卻能找到攻克他們的法子。
能將烏撒最大的不安因素剷除,齊大勇如何不興奮?
“……那兩個小子也機靈,竟跟著摸進了大山裡,發現山中似乎有不少人,”
齊大勇語氣中難掩驕傲。那兩個‘機靈’的小子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他們出色了,他這個前輩兼統領的臉上也光彩啊。
“他們在附近觀察了幾日,發現每隔兩三日便會有十幾輛馬車來送一些貨物,其中大多是糧食之類的生活物品,”
齊大勇嘴角上揚,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兩個小子估算了下。大致推斷出山凹中藏匿了約莫兩千人馬。而且還猜測,那個地方應該還有個村落,因為外頭雖然定時來給送糧食。但菜、肉之類的卻很少送,向來那裡有種的菜以及養得牲畜。”
他說的隱晦,那個山凹哪裡是什麼山寨,分明就是個秘密軍事基地。
齊謹之專注的聽著。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說一個字。
待齊大勇將下頭人報上來的情況全都彙報完畢,齊謹之才問了句:“除了阿娜依。山凹裡可還有其它人?”
這個其他人,自然不是尋常士兵,而是指與阿娜依地位相當的人。直白些說,齊謹之想知道那個山凹。是馬氏一家的基地,還是幾家人合力經營的地盤。
自打來到烏撒,齊謹之與馬仲泰、以及他背後的馬家接連交了幾次手。且次次佔據上風,但不知為何。齊謹之總覺得烏撒似乎還有一股勢力,正全力幫著馬家和朝廷作對。
至於是到底是誰,齊謹之卻沒有頭緒。
之前他懷疑是水西的朱家,但很快他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秘密基地的發現,倒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或許從這裡,他能發現許多有價值的線索咧。
齊大勇努力想了想,道:“應該沒有,不過其中一個小子會說一些苗家話,曾經趁著天黑混入山凹,聽裡面的私兵說,前些日子曾經有個水西的貴女來拜訪阿娜依。阿娜依對那女子的態度很奇怪,說友好吧,言行間又帶著仇恨,說仇人吧,她卻沒有趁機把人家怎麼樣——”
“阿卓,一定是阿卓!”
齊謹之用力一敲桌面,旋即他又有些不解,話說阿卓和阿娜依不是早就翻臉了嗎,兩人妥妥是仇敵啊,尤其經歷了新安縣的事,阿卓和阿娜依短兵相接那是遲早的事兒,可阿卓怎麼會知道阿娜依的藏身處?
還有,阿卓去找阿娜依做什麼?應該不是勸她‘回頭是岸’。
談合作?應該也不可能。
齊大勇擰著眉頭,猜測道:“莫非展阿卓是去挑撥離間?沒準兒阿娜依忽然派人接走兩個孩子,就是因為展阿卓呢。”
齊大勇不愧是個面粗心細的人,本能的一猜,竟也與真相相差無幾。
“……”齊謹之手指擱在桌面上,想了一會兒,說道:“罷了,先不管他們了。繼續說山凹裡的情況。”
“是,”齊大勇答應一聲,著重說了一些細節,聽得齊謹之連連點頭。
主僕兩個又說了一會,齊謹之忽的看向齊大勇的腿,“你的傷養得怎麼樣了?能騎馬嗎?”
齊大勇精神大振,挺起胸脯,朗聲道:“早就沒事了,都怪燕大夫,非要說什麼‘靜養三個月’,小的又不是頭一次傷到骨頭,想當年剿匪的時候,屬下的腿斷了,不照樣拿竹板捆一捆繼續上陣殺敵嗎。哪兒就這麼金貴了?”
齊謹之深知齊大勇的脾性,知道他絕不會錯過接下來的行動。再者,有了封四虎、鄭彪的事情後,齊謹之對自家護衛也存了幾分戒心。
唯二還能絕對信任的便是齊大勇和劉虎。
所以,哪怕現在齊大勇的傷沒有好利索,他也不能放他在後衙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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