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默默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更加忌憚這位寧太妃。
相較於寧太妃的春風拂面卻又不失八面玲瓏的出色表現,她的兒媳婦、安南王妃林氏卻平凡了許多。
從頭至尾,林氏都安靜的待在婆婆身邊,含笑看著老人家與人寒暄,除非被點名,林氏絕不輕易插嘴。
阿卓擺著手指數了數,整個壽宴裡,林氏說話不超過兩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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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曾經細細的觀察林氏,發現她不是藏拙,而是真的老實,或曰木訥。
不過想想也是,王府已經有個強勢的寧太妃了,如果再來個厲害的王妃,王府也不用籌謀什麼大計了,只這婆媳兩個就夠鬧騰的了。
再者,安南王不同於先王,他是個真傻子,哪怕王府再富貴,真正的世家、望族也不願跟王府結親。
林氏出身益州大族,卻也只是個旁支嫡女,被嫡支送來做人情。
出身不顯,孃家不給力,婆婆霸道。丈夫又不可靠,不管林氏本性如何,她也只能‘木訥’了。
阿卓暗暗將這一幕記在心上,然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寧太妃身上。
當然,她還不忘時時與身邊的侍女說話。
“前頭的宴席可還順利?”
阿卓微微側過頭,嘴唇微微蠕動,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立在一旁的侍女同樣低聲的回道:“一切正常。王爺正命王府豢養的戲班為諸貴客獻藝。”
蕭如圭是個傻子。是個身份貴重的傻子,他不用讀書、習武,平日裡除了吃喝玩樂也就是吃喝玩樂了。
寧太妃疼兒子。當然也有可能覺得沒把兒子生得聰明一些而感到愧疚,對蕭如圭那是真的寵溺,從小到大,衣食住行等各方面都力求給他最好的。
別看安南王府地處偏遠。但王府的一應陳設、擺件、吃食乃至戲樂等玩意兒都是最上乘的。
寧太妃見蕭如圭喜歡聽戲,不惜重金從京城挖了幾個最好的戲班。又灑出大把的銀子從各地採買伶俐的男童,命人自幼教習。
唱戲所用的戲服、道具、樂器等物,更是精益求精。
毫不誇張的說,安南王府的戲班比京城太常寺和教坊還要厲害。稱得上大齊最好的戲班子。
今天是寧太妃的壽辰,是王府大喜的日子,王府的戲班出來獻藝再正常不過。
阿卓不敢放鬆警惕。再三吩咐侍女,“你出去和跟著阿爹的人說一聲。切莫小心,越是熱鬧的時候,越容易出事兒。”
侍女答應一聲,悄悄的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非常短,也很隱秘,連阿卓左右的鄰座都沒有察覺。
然而,高座在主位上的寧太妃卻似無意的瞥了阿卓所在的角落一眼,唇邊綻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阿卓的侍女悄悄的摸去了前庭,剛靠近院子,便聽到了震天的鼓樂。
鼓樂聲中,還夾雜著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很是清脆婉轉。
別說,王府戲子唱得就是好,連不懂行的人聽了,也要誇一句‘好聽’。
侍女稍愣了下,很快記起自己的差事,快步進了庭院,偷偷混入了正廳的宴席中,找到展老爺的座位,悄聲將阿卓的話轉述了一遍。
展老爺端著酒杯,正與鄰座的祿家家主暢飲,聽了侍女的話,眉眼不動,豪氣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繼續跟祿老爺聊天。
只在聊天的間隙,他為不可察的衝著侍女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齊謹之是朝廷官員,王府安排坐席的時候,特意將他和一眾知縣、主簿等芝麻官兒安排在了一起。
齊謹之倒沒覺得被輕視了,他反而很喜歡這個位次,因為能剛好與展、祿等幾家相對而望。
抬眼間,齊謹之剛好看到了阿卓的侍女,心念微動,也愈發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