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黑瘦婦人不是朱氏的屬下,頂多算個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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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氏是什麼人哪,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哪怕是王府的太妃、王妃見了她,也會客客氣氣的。
如今卻被合夥人家的下人給輕視了,朱氏能高興才怪呢。
不過礙於婦人背後的安南王府,朱氏還是壓下那絲惱意,柔聲道:“再者,她一雙兒女的小命還在我手裡捏著呢。顧伽羅對段氏,可沒有那麼大的恩情,能讓她舍了親生骨肉而去幫她。”
大家都是做人母親的,為了兒女,自己的命都能捨出去。更不用說一個外人了。
“……你說的沒錯,是我想多了,還請你別介意。”婦人沉默片刻,最終被朱氏說服。
朱氏笑容真誠了些,還難得好心的勸了句:“沒什麼,你也是為了咱們的計劃。”
提到‘計劃’,婦人又精神起來。跟朱氏一起討論其中的細節。
朱氏裝著不經意的問了句:“對了。人手找好了嗎?展阿卓那邊,我讓人去查過了,昨夜她確實跟下人走散。狼狽的跑到了一處荒廢的空宅子過了一宿。”
婦人眸光閃爍,回道:“安排好了,都是生面孔的死士,就算展家的二丫頭起了旁的心思。死士們也會阻止她。”
話語裡帶著些許殺氣,表面上是在說阿卓。而事實上,卻有敲打朱氏和馬家的意思——事情都發展到眼前這個地步了,馬家若是推王府的人頂缸、自己卻尋機抽身,卻是不能夠了。
如果失敗了。要死也要一起死!
朱氏不自然的挪動了下身子,訕訕的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王府行事最是周密。否則,我們馬家和朱家也不會追隨王府、輔佐王爺共謀大事……”
敲打的目的已經達成,婦人很滿意,“沒錯,咱們就是要輔佐王爺成就大事,事成了,馬家、朱家等有功之臣,王府也絕不會虧待了。”
朱氏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婦人斂住笑容,抓著朱氏繼續討論事情。
不知不覺間,屋子裡的氣氛發生了變化,朱氏和婦人之見的地位也隱約有了不同。
朱氏卻沒心思管這些,她將晚上的計劃反覆推敲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麼疏漏,這才領著二十個身著黑色闊衣闊褲的精壯回了馬家。
中午,後衙的一個粗使婆子提著食盒來給展蒙等人送飯。
展蒙正撅著屁股,眯著一隻眼睛觀察外頭的情況:鬧事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二三十個人有氣無力的坐在臺階上,有的閉著眼睛睡覺,有的拿著破帽子扇風,東歪西靠的,全然沒了方才‘拼命’的架勢。
見婆子來送飯,蔫壞的展矇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
將幾個兄弟都叫到大門後,幾人團團圍坐在一起,中間則放著食盒。
開啟食盒,將裡面的飯菜都端了出來,婆子便回去了。
展蒙招呼大家:“來來,忙了一上午,大家都餓了吧,今兒個咱們有口福了,也能嚐嚐京城的美食。”
段貓和展蒙默契十足,兩人都不用商量,見展蒙這般,段貓便猜到了幾分,積極的配合:“是呀是呀,早就聽說孺人養了好廚子,一樣的東西硬是能燒出別樣的味道,今天咱們也嚐個鮮。”
幾個衙役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聞到飯菜的香味兒,口水都流出來了,根本不用展蒙招呼,抄起筷子,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了。
展蒙段貓不再多說,一起加入了搶飯的行列。
幾人都是粗人,吃飯沒有太多的講究,不是這個筷子敲到了盤子,就是那個吧唧嘴,更多的則是一邊吃一邊讚歎,“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隔著一道門,裡面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外面卻忍飢挨餓,口水滴答。
可恨那勾人的香味兒不斷的從門縫裡飄出來,直往人鼻子裡鑽,弄得僅剩的二十來人再也坐不住了。
等展蒙他們吃完飯,滿足的剔著牙縫時,外頭的人全都跑掉了。
“不愧是阿蒙哥,腦子就是好使。”幾個衙役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段貓與有榮焉,又問了句:“人都走了,要不要開啟大門?”
展蒙搖頭,“還是關著吧。這會兒天熱,又是飯點兒,人跑了在所難免。可到了下午——”
剩下的話沒說,但幾人都聽明白了。
隨後按照展蒙的安排,幾個人分作兩班,輪番倚在牆根背陰的地方睡了一覺。
太陽一路西行,染紅了大半個天際,不多久,夜色緩緩降臨。
劉虎匆匆的來了一趟前衙,跟展蒙交代了幾句,安排他們繼續留守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