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仲泰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卻沒有表露出來,看了眼老寨主。
老寨主隨意的抬了下手。
馬仲泰趕忙命人將那幾個弓箭手叫進來。
阿宜、短鬚男等人進了正堂,行了禮,便直接將幾隻鴿子送到老寨主跟前。
老寨主人老成精,且又是見過世面的人呢,一眼便認出了這些鴿子不是普通鳥雀兒,而是水西大營專門馴養的‘信鴿’。
“這、莫非是齊謹之向外傳遞訊息的信鴿?”老寨主語氣中難掩驚喜。
馬仲泰頷首,“咱們這邊雖然失敗了,可只要訊息傳不出去,王爺那邊就有機會贏。”
老寨主溝壑縱橫的臉上綻開了菊花:“所以你就命人毀了四面的道路,逼得齊謹之使出‘絕招’,然後又事前埋伏了神箭手,將齊家的信鴿全都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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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仲泰沒說話,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因為搗毀交通這事兒,真心不是他乾的,他不敢跟父親說謊,只能來個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最妙的是,老寨主將炸燬道路、射殺信鴿的事兒拿到一起來說,這下子,不必馬仲泰自己表功,阿宜幾個辦差的人便主動幫主子揚名了。
“老寨主英明,確實是二爺吩咐小的們去城郊埋伏,”
短鬚男是幾人的頭兒,口齒也伶俐,恭敬的稟明:“小的們去了沒多久。便發現了城中的信鴿,一切都如二爺事前預料的那般。另外,二爺還吩咐,命小的們多留意山間的小路,預防姓齊的狗急跳牆,妄圖透過其他途徑向外傳遞訊息。”
“好好好,”
老寨主臉上的愁苦瞬間消失。連說了三個好字。分外慈愛的看著馬仲泰,“還是阿泰想得周到,就該這麼做!”
將所有的路都堵死了。烏撒動亂的訊息傳不出去,而朱、馬兩家勾結賊人意圖謀反的事兒外頭更無從得知,更不會懷疑天下聞名的‘傻子王爺’,如此。安南那邊就可以繼續按照計劃行事了。
馬仲泰衝著短鬚男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會意的躬身退下。
屋子裡又剩下幾位族裡的要緊人物。馬仲泰也就不避諱了,謹慎的提醒了一句:“不過,事有萬一,咱們也要做好訊息外漏的準備。要不這樣吧。兒子再給王府寫封信,將其中內情詳細回稟太妃。到底是按原計劃攻打水西,還是轉道突襲蜀地。全憑太妃決定。”
老寨主聞聽此言,靜默片刻。旋即滿意的點頭:“唔,你的顧慮也有幾分道理。好,就按你的意思辦。”
言語間,老寨主對二兒子的能力愈發滿意。
幾位族老見狀,心中各有計較。
馬家嫡支下山幾十年了,漢化頗深,家業承襲也嚴格遵循嫡長繼承製。
不過,馬家除了官面上的‘產業’比如茶場、鹽引、馬場以及諸多官場資源)外,還有一個山寨,寨子裡有數百族人,以及一個發現了卻未開採的銀礦……這兩處都需要選定繼承人。
老寨主卻有四個兒子,還有十來個親侄子,將來選拔新寨主的時候,就要從十幾個子侄裡選。
平心而論,馬仲泰確實能幹,可他的親兄弟、堂兄弟們又有哪個是廢物?
且馬仲泰還有個最致命的弱點,他傾慕漢家文化,身上的苗人氣息越來越弱,在縣城做個小官兒,幫家族看護產業還可以。
但若是讓他回山裡做寨主,額,那畫面,想想都覺得違和啊。
當然,如果馬仲泰的能力非常強,對於家族的重要性遠超其他競爭對手,那就另當別論了。
幾個族老暗自琢磨著,老寨主和兒子越說越起勁兒,也愈發興奮,只聽老寨主說:“對了,你在信中再加上一句,王府此次起事,咱們馬家寨定會鼎力相助。”
過去跟王府聯絡緊密的是朱家,馬家更多的是打個下手,在外人看來,活似朱家的跟班一樣。
倒不是馬家不想自己做老大,而是習慣性的謹慎、小心,他們既想謀得好處,又不願意承擔風險,這才藏頭露尾。
不過,最近幾個月裡,馬家屢受打擊,如今更是為了‘脫罪’而賣了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