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謹之出門前做了許多安排,其中便有一個‘萬不得已時方能用的退路’。
顧伽羅聽了這話,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她、笑、了,“孫管事說的沒錯,那些人確實不是‘普通’百姓。放心吧,我不會拿後衙幾十條人命開玩笑,咱們再等等,且看他們有什麼行動。”
孫大寶:“……”大奶奶哎,眼下不是您逞強的時候,萬事還是小心為上啊。
咬了咬牙,孫大寶不死心的又勸了幾句,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掰手指,暗自決定,實在不行,他就衝上去把大奶奶打暈,直接把人拖走!
就在孫大寶活動手腕,準備衝過屏風行動的時候,從外頭閃進一個人影。
孫大寶一驚,他是齊家的世僕,自幼研習齊家的功夫,雖不如劉虎、齊大勇那些職業護衛厲害,六識卻比尋常人靈敏許多。
他居然沒有察覺有人進來?
孫大寶下意識的擺出攻擊的姿勢,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縣衙重地?!”
但當他看清來人的模樣時,不禁愣住了,嘴巴張得老大,好半晌都合不攏。
來人好似沒有看到孫大寶的蠢樣,直接越過他,繞過屏風,來到羅漢床前,一屁股坐在左側的位置上,“外頭還真熱鬧,不愧是火把節!”
顧伽羅伸手遞過茶碗,道:“都還順利嗎?”
“順利,估計那邊已經在舉杯慶賀了,只是不知接下來他們有什麼動作。”
來人端起茶碗,輕輕吹了吹,呷了一口,滿足的嘆了句:“好茶,許久沒有沒有喝到這般好的茶水了。”
屏風另一邊,早已石化掉的孫大寶終於反應過來,吧唧一下合上嘴,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大、大、大爺,您是怎麼進來的?”外頭還圍著一百多號人哪。
站在門外廊下的孫傳棟嘴角直抽搐,暗道:話說,爹,您關注錯重點了吧。
好吧,其實也不算關注錯。可問題是,孫大寶管事貌似忘了,他們家大爺,武藝超群,防守嚴密的禁宮都能摸進去,更不用說回自己的家了。
據說還在離城一百里外某個山寨裡的齊謹之,如今正慵懶的依著個迎枕。忽略掉自家管事的蠢問題。吩咐了句:“孫管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現在沒事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沒、沒事?
孫大寶瞪大了眼睛,外頭聚集了上百人,分分鐘都會衝進來‘要說法’,大爺居然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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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孫大寶到底是齊家世僕,主人有令。哪怕再匪夷所思,他也要嚴格執行。
喉結艱難的上下滾動,孫大寶欠身行禮,“是!”然後轉身出了上房。
“還是大爺的話好使。”顧伽羅口氣略酸的嘟囔了一句。
齊謹之笑了笑,沒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縣城的損失如何?那幾家可有什麼反應?”
他日夜兼程的往回趕,險些將自己的寶馬累壞了。總算沒有回來得太遲。
顧伽羅斂去笑容,帶著些許愧疚,“雖然沒有釀成大禍,可還是將百姓們牽連了進來。”
而提到‘那幾家’,顧伽羅禁不住語帶嘲諷的說道:“起初個個都不信,等出了事才傻了眼。哼,難怪五家加起來都幹不過一個馬家,優柔寡斷,畏首畏尾!”
齊謹之聽出了顧伽羅的言下之意,笑道:“他們能合作就好,反正吃虧也是他們吃虧,與咱們何干?”他要的是結果,至於那幾家在過程中吃了多少苦頭,就不是齊大爺關心的事兒了。
“半夜出了流言,清晨有人圍堵縣衙,約莫接下來就是故意挑起衝突,然後一邊去府衙、京城‘告狀’,一邊武力衝擊縣衙了。”
顧伽羅靜默片刻,旋即推測著對方的計劃。
齊謹之點了頭,“由著他們折騰吧,我倒要看看,他們還真有膽量火燒我齊謹之的衙門!”
事情一如顧伽羅預料的那般,臨近中午,日頭高懸,圍坐在衙門口的人們被曬得頭暈眼花,整個人燥熱不已,情緒也跟著煩躁起來。
開始有人站起來跟衙役們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