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個孫小二,我還有話問你呢,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是狼,還能追上去吃了你不成?”
齊金貴家的正想再跟孫傳棟套套話,不想這熊孩子拔腿就跑,嗖嗖嗖,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院子,直奔後門而去。
“呸,真真小家子氣,才得了大奶奶的幾句好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齊金貴家的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罵了一句,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意。她家的三個兒子個個都比孫傳棟能幹,如今卻沒有什麼正經差事。
如果說府上人多缺兒少也就罷了,實際情況是,大爺和大奶奶剛來,處處都需要人手。
可大奶奶也不知道怎麼了,寧肯讓他們一家閒著,也不給安排差事。
一家七八口,除了齊金貴老兩口管著點兒事,幾個兒子、兒媳全都成了閒人。
更可氣的是,隔壁孫大寶家卻個個都被大奶奶委以重任,尤其是孫傳棟,儼然成了大奶奶跟前的紅人。
穿的越來越體面,說話也越來越有分寸,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精神,連齊金貴都酸溜溜的誇了句,“這小子不錯,以後定能成為主子的得力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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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兒子前途不明,可鄰居家的小子卻青雲直上,齊金貴家的不眼紅才怪呢。
但眼下大爺不在府裡,他們一家不得大奶奶的重用,有再多的怨氣也只能忍著,齊金貴家的不敢怪主母,卻不怕孫傳棟,“瞧你現在得意,有你倒黴的時候,哼,現在還沒混成管事呢,就敢跟老孃……”
齊金貴家的罵罵咧咧的去了廚房,正好碰到幾個本地的山民來送柴火、果蔬等物什。
打了一個多月的交道,齊家廚房的下人和那幾個山民也都熟悉了,偶爾還會用半生不熟的西南官話聊聊天。
山民裡有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瘦瘦的。頭上包著一圈圈的黑布,寬寬的深色衣褲,耳朵上帶著粗大的銀耳環,典型的夷族裝扮,人很伶俐,西南官話說的也流利。
見齊金貴家的似有怒容,她笑問道。“齊大嫂這是怎麼了?誰惹您老生氣啦?”
山妹子直爽。向來直來直去。
齊金貴家的跟他們處了幾次,倒也習慣了,依然冷著臉說:“一個不懂事的猴崽子。沒什麼事。對了,你們山裡可有什麼河鮮?最近我們大奶奶胃口不好,我想給她換幾樣開開胃。”
婦人笑著回道:“有啊,咱們這兒山多、水也多。河鮮也是盡有的。孺人若是想吃,明個兒我就讓家裡的男人打幾條魚送過來。先嚐一嘗,若是吃得慣,我以後再送。”
齊金貴家的滿意的點了下頭。
廚房裡的粗使小丫鬟已經將柴火等物清點清楚,仔細的報給齊金貴家的。
齊金貴家的從懷裡摸出一個冊子。找了根毛筆,舔了舔筆尖,在冊子上記了下來。
一邊寫一邊對那婦人說:“今天一共送來十擔柴火。米酒十壇,酸筍兩壇。竹蓀、金耳、青頭菌等各一兩,藠頭……”
婦人沒說話,但齊金貴家的每說一樣東西,她都默默的點一下頭。
“一共作價十兩銀子,月底去賬房結清。”
齊金貴家的合上冊子,對婦人說道。
婦人早已在心中算了一遍,確定無誤,這才笑著點頭:“都聽您的,我明兒再來給您送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