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眼眸閃爍了下,但很快又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淺笑。
“聽聞朱太太是水西人?”顧伽羅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朱氏一番。
但見朱氏個頭中等,身體纖細,雖已年逾三十,卻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五官極有夷族特色,眉毛濃黑,眼窩深,高鼻樑,只有面板比尋常夷族女子白淨許多。
觀其行止,漢化極深。
顧伽羅下意識的又看了眼段氏。
唔,怎麼說呢,段氏明明是漢人,卻比朱氏更像個夷人。
而朱氏……顧伽羅一時想不出什麼詞兒來形容,你說她像個漢人吧,可又從骨子裡透著一股夷族女子特有的風情。
偏她從衣飾到言談舉止,卻無半點夷族的影子。
怎麼說呢,朱氏給顧伽羅的感覺很假,對,就是假,如同戴了假面具在演戲一般。
有意思!
“段太太,不知為何,我竟有些看不透這位朱太太呢。”
寒暄了一番,說了幾句沒營養的閒話,相互送了見面禮,朱氏便告辭離去了。送走朱氏,顧伽羅若有所思的對段氏說道。
段氏嚥了口吐沫,似是下定了決心,含含糊糊的回了句:“苗人向來神秘,朱、朱太太家族源遠流長,自然有些獨特的傳承。”
說完這些,段氏便再也不肯提及朱氏。
顧伽羅見狀,心中愈發驚疑,難道這朱氏真有什麼奇異?
等等,苗人?傳承?
顧伽羅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了什麼。身上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大奶奶,這是朱太太送來的禮物,您看——”
紫薇捧著個匣子走到近前,輕聲說道。
“禮物?”顧伽羅回過神兒來,看向那匣子的目光帶著幾分忌憚,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聲音竟有些發抖:“裡面是什麼?”
紫薇暗自納悶。卻還是恭敬的回道:“一套苗家的銀飾。”樣式極具異族風情。做工精細,叮叮噹噹的倒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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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伽羅舒了口氣,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有些杯弓蛇影了。
擺擺手,顧伽羅道:“將東西收到庫裡。哦對了,把它單獨放著。”
紫薇愈發不解,可看顧伽羅的氣色不太好。她不敢多言,抱著匣子出去了。
顧伽羅坐在堂屋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臥房,開啟衣櫃,翻出一個小巧的扁方匣子。
她抱著匣子坐到架子床上。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本手抄的冊子。
顧伽羅將匣子放到一邊,翻開冊子。一目十行的翻閱著。
“找到了,‘蠱。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為夷女所悅’,‘種類繁多,諸如金蠶蠱、蛇蠱、蛙蠱等’……”
顧伽羅抱著賀氏默寫給她的《賀氏醫書》,細細的讀著賀家歷代名醫對‘苗蠱’的記載,以及相應的解毒法子。
看到那些蛇、蛙、蠍子等毒蟲字眼時,顧伽羅只覺得心裡發毛,胳膊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忽然,顧伽羅想起了什麼,跳下床,將醫書塞進袖袋裡,快步出了臥房。
“大奶奶,您、您有什麼吩咐?”
紫薇把匣子交給了孫大寶家的,又交代了幾句,剛回到院子,便看到顧伽羅臉色慘白的跑出房間。她慌忙迎上去,急聲問道。
顧伽羅猛地停住腳步,“去、去前頭看看燕大夫可在家。在家的話,請他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