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大家膽小,實在是眼前這個白麵縣令太狠了,二百多個腦袋說砍就砍了,砍了不算完,還要排成一堆放在縣衙門口。
可憐他們這些衙役,天不亮就跑到衙門來點卯,剛到門口便看到一堆血淋淋的腦袋,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自己……這、這絕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兩隻腿頓時軟成了麵條,偏他們還不敢掉頭就跑。
以前是捨不得衙門的差事,現在嘛、嗚嗚,新來的縣太爺是個大變態啊,萬一自己沒有準時應卯,讓縣太爺不高興了,縣太爺再舉起大刀怎麼辦?
他們不過是升斗小民,苦哈哈的混口飯吃,實在不敢違逆縣太爺。
這就是所謂的小人畏威不畏德了,別看齊謹之來到烏撒沒兩天,他的名號卻早已傳遍了縣城乃至周遭村鎮的大街小巷。
縣中的百姓,不管認識不認識齊謹之的,都不禁對他生出了敬畏之心。沒看到嘛,連馬家都慫了,他們這些小人物就更不敢呲牙了。
所以,衙役們心裡怕得要死,還是閉著眼睛、哆哆嗦嗦的穿過兩座‘京觀’,跌跌撞撞的跑去押籤房應卯。
這會兒看到齊謹之走來,眾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低下頭、垂下眼,心怦怦跳得厲害,身體也忍不住的輕顫。
齊謹之彷彿沒有看到大傢伙的反應,看了眼一身皂衣的劉虎,抬了抬下巴。
劉虎會意,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開始唱名。
相較於昨天的時有冷場,今兒個人到得特別起,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劉虎將冊子上的名字都唱了一遍,卻發現還多出十幾個人。他眼眸閃爍了下,權當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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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縣尊知道,縣衙四十名衙役全部到齊,還請您訓示——”
劉虎收起冊子,衝著上頭一抱拳,恭敬的回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群中便跑出十幾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紛紛叩頭不止。
屋裡很安靜,唯有‘嘭嘭嘭’額頭重重撞擊青石地板的聲響。
這些人磕得非常用力,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額上便已經青紫。
又是幾下,地板上已經染上了血跡。
“小、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還請縣尊大人饒命啊!”
“小的豬油蒙了心。竟敢輕慢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大人饒命,小的知罪了,求大人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兒上,饒過小的這一遭吧。”
“嗚嗚,小的不想死啊!”
十幾個大男人哭喊著求饒,額上的鮮血流下來。和淚水混在了一起。分外的狼狽。
齊謹之早已猜到了他們的身份,卻還是故意衝著劉虎使了個眼色。
劉虎會意,上前一步。大聲喝道:“爾等是何人?為何擅自跑到縣衙大呼小叫?”
“小、小的許四!”
“小的劉么兒!”
“季六指!”
“……”
十幾個人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眼中難掩懊悔與難堪,還有隱隱的恨意。
只是不知他們是在恨高座上的齊謹之,還是在恨指使他們出頭、如今卻不管他們死活的馬仲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