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觀’一出,縣衙門口的人全都驚呆了。
尤其是方才那幾個混在人群中起鬨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彷彿見到鬼一樣的看著右側‘京觀’最上面的那個物什。
“那、那……”天呀,他們沒有看錯吧?
幾個人只覺得一股森汗的涼意從腳心竄上來,背脊上冒出一層的冷汗。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幾人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縣衙門口,卻發現那物什依然眼熟。
“怎麼辦?居然真的是頭人?”
僵硬的轉動腦袋,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到同伴,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然後便有一人踉蹌著跑向後衙街。
而那些被煽動來鬧事的‘百姓’,也發現了右側‘京觀’上的那個熟悉的面孔。
老天爺,竟然是馬家的老二?!
這是怎麼了?烏撒要變天了嗎?
眾人心慌意亂,雙腳忍不住的發抖。
“……本縣途徑烏峰山的時候,突遭劫匪襲擊,”
齊謹之聲音不是很大,但在場的人卻都能聽到,“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這些劫匪就敢劫殺朝廷命官,簡直是喪心病狂、歹毒邪佞至極,本縣上蒙皇恩,出任烏撒知縣,自當安境保民,斬匪人於刀下。”
上百人聚集,卻只有齊謹之一個人的聲音,其他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丁點兒響動。
齊謹之抬手一指兩側的‘京觀’:“這些歹人意圖刺殺朝廷命官,目無王法,意欲謀反,本縣絕不會手軟。”
馬仲泰接到訊息,驚慌不已。不過他到底城府深一些,硬是忍下了心底的憤怒、惶恐、悲慟等情緒,並將群情激奮的家人勸住,親自跟著報信的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出了家門。
走近縣衙門口,正好聽到了那句‘意欲謀反’,馬仲泰不禁腳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謀反?
好個齊謹之。果然夠狠!
居然給這些人按了這麼一個罪名,分明就是想讓馬家‘打落牙齒和血吞’。
偏偏馬家還只能這樣,否則。他們如何解釋馬家二叔會跟‘匪人’混在一起?
不止如此,馬家甚至都不能承認那人是馬二叔!
掐了把掌心,馬仲泰咬牙走入人群中。
前方,齊謹之一揮手。頗為鄭重的說道:“自今日起,本縣定會全力剿匪。蕩平烏撒境內所有的山賊、流寇,還百姓們一個安寧、太平的家園。”
眾人聽了這話,嘴裡一陣苦澀:得,這居然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齊縣令還要舉起屠刀啊。
直到此刻,才有人想起這位新知縣的身份,水西大營前少將軍。在西南練兵六七年,不知剿滅了多少跟朝廷作對的寨子咧。
雖然齊謹之長得白淨。好像那些酸文假醋的讀書人,骨子裡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煞星啊。
想想也是,普通讀書人出身的縣令,也不會這般暴力、血腥,把人砍死也就罷了,居然還擺‘京觀’。
你說這是震懾呢還是震懾呢還是震懾呢!
齊謹之說完這些,又緩和了表情,和氣的說道:“天色不早了,諸位鄉鄰想要告狀的話,明早再來。只要你們有冤屈,本縣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啥?
還來縣衙告狀?
來一個門口堆著三百顆血淋淋的人頭的衙門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