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顧大娘坐在豌豆地邊，不停呻吟揉著腳，旁邊還有一籃豌豆莢。
見有人來了，她連忙回頭。
“阿文素素？是你們啊。”顧大娘一臉驚訝。
“怎麼了，我不能來我地裡看看嗎？你在這兒幹嘛？”素素沒好氣說著。
看她這樣子，素素就知道她是過來偷豌豆的，三月的豌豆正結豆莢，香甜水嫩，和糯米臘肉一蒸，簡直是人間美味。
這女人可不是第一次來偷。
陳文也明白了過來，記憶中這女人就喜歡小偷小摸，這是看到素素不在家，過來偷東西了。
“我，我過來扯點青草回去做糰子吃。”
顧大娘連忙將籃子往身後一藏，接著倒打一耙：“素素，這兔套子是你下的吧，可把我害慘了，我絆倒掛住半天，腿都腫了走不了路，你說怎麼辦！”
“我說你活該！”
素素露出一絲狠氣道：“顧大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什麼，以前是見你一把年紀我沒發火，你確得寸進尺，我種的豌豆可不是讓小偷偷的！”
見素素髮火了，顧大娘也心虛，這會兒人贓俱獲，在這裡耗著非常被動，她連忙跛著腳罵罵咧咧提著籃子想走。
“哎，兔套子下在地邊，這是故意害人的吧，哎喲……”
“你站住！”
素素衝了上去，一手接過了她的籃子。
“豌豆你休想帶走，告訴你，我家山地不光下了套子，還下了獸夾子，你以後趕來，小心夾斷腿。”
“你這個女娃，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摘你家豌豆了？這豌豆是我自家田裡摘的，快把籃子還給我。”
顧大娘露出了本性。
潑婦從來不講理。
仗著沒有人看到，而且這兒也遠離了豌豆地，她便可以任性撒潑不承認。
“顧大娘，我親眼看見了！”
陳文走上前悠悠道：“我親眼看到你摘了素素家豌豆，我現在就陪著素素拿上籃子去找王隊長，讓他決定要不要報警，這一籃豌豆，少說也有十來斤吧？我沒記錯的話，偷盜五斤以上，就要坐牢……”
這當然是陳文瞎編的，可對顧大娘這種沒文化的村婦來說，這個年代足夠震懾住她。
顧大娘瘦黑的小臉愣住了。
進而是一個驚恐的表情。
送給王隊長的話，那可不是送肉上砧板，昨天她剛得罪了王隊長和童翠花，這回兒要是被他抓到把柄，那可不得要往大了去說。
搞不好還真會報警。
陳文之所以說送給隊長決定，就是出於這個目的，直說報警的話，這老孃們絕對不信，也不會害怕。
在農村，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在她們的思維裡完全不算什麼大事。
可這麼一說就不一樣。
“素素，我的確是來扯青草啊，只是見你家豌豆好，就一時忍不住摘了些……這樣吧，豌豆給你，你將籃子還給我。”
顧大娘小黑臉瞬間柔和了很多，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一瘸一拐跟在兩人身後，想要要回籃子。
素素頭都不回。
這種女人，不讓她長點記性，以後還以為別人好欺負。
“籃子是贓物，你現在人贓俱獲，饒了你的人你還不滿足？是真想要我們去找王隊長？”
“不是不是，算了算了，這個破籃子我也不要了……哎喲……”
顧大娘連忙搖著頭走開。
她心裡越想越氣，豌豆沒偷到，腿也傷了，籃子也被沒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是蝕了兩把米。
要是光王素素，她倒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