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家很快就走了。樓上江靳硯也結束了業務下樓來。
他穿一件黑色襯衣，極簡單的款式，熨帖的貼在身上，顯得冷漠而幹練。
可這會兒，落在顧沫沫眼裡，卻憑空將人逼得眼睛紅。
她吸了吸鼻子，藉著醫書掩飾，強自歡笑的跑過去，喜滋滋的說了老太太的安排。
看出來男人有些疲憊的眉眼裡溫柔的神色，她心裡卻是心疼得很。
她的江靳硯，是經歷了生離死別心死了一回的江靳硯，是被她百般忽視不懂得愛卻固執真心的江靳硯。
她眼睛酸的厲害，雙手還過她勁瘦的腰，臉貼著他胸口，手臂漸漸縮緊，是將整個人黏進他懷抱的模樣。
江靳硯原本端起顧沫沫的茶杯在喝水，被人這麼一抱心下有些被取悅到，卻也敏感的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不對。
將人從懷裡拉出來，兩指端起她下巴，笑著問：“怎麼了？”
見他這麼談笑風生的樣子，顧沫沫嘴巴一癟，差點要哭。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說，到最後只是將腦袋一低，又埋進他胸口，喃喃自語般：“快過年吧，想去看奶奶了……”
江靳硯心中詫異，卻也沒有多問，抬頭穿過她柔軟的發叢，將人摁進胸口。
顧沫沫吸吸鼻子，蹭的一下竄出去，拿一個小本子開始寫賓客名單。
邊寫她還邊念：“過年了，要給爺爺奶奶準備一份大禮……”
她抬眼看著江靳硯，笑的超甜，乖乖伸手：“你也得給我包一個大紅包！”
江靳硯笑了，在他身邊坐下來：“我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麼？”
他看著顧沫沫，眼神溫和又縱容，是認真想聽她的回答的模樣。
顧沫沫歪著腦袋想了想，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認真得能讓身邊的男人暗自有些傷心：有我還不夠麼？
當然江靳硯內心沒有那麼多念頭，他看著顧沫沫，也是認真的在思考，自己究竟還能給她些什麼。
正思量著，顧沫沫卻是瞥他一眼，眉眼彎彎：“我還想要你每一天都很開心，輕鬆自在，萬事順意。”
江靳硯一愣，旋即笑了。
他伸手攬住她，笑的極為舒心。
聽著懷裡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江靳硯少有的開始覺得生命太慢。
他們就像對俗常的夫妻，聊著家常，做一些極為普通的事，日子就這樣溫暖充滿煙火氣的過下去，直至暮色四合，白頭黔首。
顧沫沫手閒不下來，小嘴叭叭的嘟囔著，手上還順手牽起江靳硯的手，沿著他的手指摸索。
一點點癢意蔓延，耳邊女孩的聲音漸漸清晰：
“爺爺奶奶我都會送上一份養生藥理哦，還有爸爸和小姑以及奶奶……還有大伯，大伯先前來找我治病，早年還是有很多沉痾暗病，也需要好好調理……還有姝姒，她最近喜歡上了鋼琴，我給她準備一副好的……”
她的聲音細軟溫柔，尾音微微上揚，又嬌又好聽。
江靳硯跟著她的聲音挨個將人過了一遍，忽而聽到小姑娘掰著他的手指嘟囔：“還有哪些人呢？”
像是風吹起紗幔，記憶裡的一個角落忽然被擺到面前，他身子一僵：“沫沫，明天陪我娶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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