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手上發抖，抱著的乾淨白色衣服有如千鈞重。
他雙腿發軟的看著男人走遠，期待他收回命令，或是自己處理。
可是男人直接上了車，臨前無意的回眸一瞥就讓他兩股戰戰心裡發涼。
男人的金絲邊框眼鏡在熱烈的太陽底下閃著光，使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凌厲之感，反而多了些少年氣。
唯有兩眸沉沉，唇邊勾起的笑容殘忍而冷酷讓人不敢小視。
張三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心裡不敢大意半分，更不敢輕易敷衍。
反覆掙扎，他終於還是套上了那件純白衣裳。
醫科大研究室，顧沫沫一大早就來了，這會已經在實驗室裡呆了差不多三小時。
文老爺子心裡感喟，捧著保溫杯喝菊花茶，眼鏡上蒙了一層白霧，看起來顯得滑稽。
他抬手抹掉白霧，笑呵呵道：“今天來的很早啊，戲拍完了？”
顧沫沫微微點了點頭，“快了。”
進劇組兩個多月，她一直忙著兩頭跑，經常大下午才來研究室，雖然熬著大夜認真搞研究，難免還是引得文老爺子嘟噥。
因此趁著今天時瑾有事，他們的戲沒法拍，她便麻利的過來了這邊。
文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笑說：論文寫好了？”
顧沫沫點頭：“嗯，寫好了。我再確定一下正常含量。”
老爺子嘴都合不攏，眼睛眯著一條縫，“叫什麼名字？”
蒼老的聲音裡夾雜著掩飾不住的高興，乃至尾音都變了調。熱氣騰騰的菊花茶把眼鏡弄得一片模糊都不曾在意，滿臉熱切的望著顧沫沫。
“三氯素。”
老爺子想了想，點了點頭。見她正在忙著測算，他踱著步子歡快的走出去了。
他捧著茶杯下樓，面上的得意不加掩飾，兩條白眉幾乎飛出去。
他特意去樓下的大辦公室串門，一進屋就擺足了姿態，重重的一咳，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眾多老教授不知所謂，茫然的看著這個尾巴飛到天上的人。
見無人反應，文老爺子尷尬的咳了一聲：
“今天天氣很好啊。”他忽略陰雲密佈的天空，看著窗外的樹枝道：“哎，老張，你看那像不像沫沫發明的靶向藥？”
話說至此，大家總算是有點明白了，不過卻不甚瞭解，一個個望著被點到名的張教授。
張教授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情不願的幫他說起來：“這不就是他新收的一個學生麼，新提取出來一種靶向藥物，專門針對心臟的，最近都要去國際醫學中心發表論文了。”
文老爺子放下手中握著的杯子，煞有介事的拍了拍兩隻袖子，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搖了搖，神叨叨的說道：“nonono，這個靶向藥可不是一般的那種。”
“是。專服心臟，可以培養微細胞攜帶入體，只會針對心臟疾病起作用，而且還可以調和和其他藥物共同作用，沒有藥性互損只能助益。”張教授一口氣幫他說完，然後斜著眼睛看他：“您看看，都全了吧？”
正在列印資料的楚雲站在角落裡的印表機旁，兩手緊緊攥著桌子，牙咬的死緊，眼裡有幾分猙獰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