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很鬱悶,本以進京當官可以直面聖上,痛斥時弊,為天下蒼生出點力。不料宦官小人當道,殘害忠良,蒙惑聖上。
知而不能言,言而無路。田豐萬念俱灰,一怒之下掛印辭官,準備回家閉門靜思。
田豐性格就是如此,耿直而不會變通,剛烈而不附庸。若遇上開明之主,功在千秋。若遇上心重之主,身死道消。田豐隨時有死諫的覺悟。
田豐博學多才,從小就有至情至性至孝之名。說好聽點是田豐有才而認死理。說難聽點是田豐有點二煩人。
所謂忠言逆耳,良藥苦口。而人們常常知對錯,明是非。可是做不到哦,做不到哦!
田豐不同於魏徵,雖然說都是忠良諫臣。魏徵可比田豐高了好幾個層次。魏徵更有心機,更有辦法,知迂迴,效果更佳。
俗話說人一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田豐就是如此,今日剛回到鉅鹿郡城,田豐就遇上了早有結怨的張家二世子。
張家二世子張問,來頭不小。鹿郡張家本是郡城內第二系列的世家,比田豐田家影響力大多了。
張問又加入了大平道,還是大良賢師張角的親傳弟子。這讓張問無比囂張。
最主要的是張家與那個靈帝寵臣張讓有點莫須有的遠親關係,這更讓張家從此如日中天。
張讓是誰?靈帝曾言:“張讓是我阿父!”。張讓乃潁川人,中常侍,列侯,十常侍之首。在靈帝期間紅得發黑。
“喲!這不是笑不露齒的田侍郎麼?什麼風把鉅鹿賢才吹回來了?”張問帶著一群狗腿子,當街堵住了落寞從京師卸印回家的田豐。
田豐少時喪親而守孝,孝期過了,田豐依然少笑或笑不露齒,為鄉鄰所重。
田豐輕輕看了張問一眼,並沒有理會,準備側身而過。我惹不起,躲還不行麼!
“站住,落魄之人也敢狗眼看人低!都反天了!”張二世子訊息靈通,知道田豐不為上頭所喜,故有意痛打落水狗。
田豐不驚不怒,依舊平淡以對。雙手抱胸,一副不想與人爭辯吵吵之意。
“敢在咱家面前耍酷!小的們,清場!”張二世子手一揮,狗腿子把周圍吃瓜群眾趕得遠遠的。把田豐團團圍住。
田豐皺了皺劍眉,虎目中怒火熊熊!田豐雖是飽學之士,手底也有幾把刷子。君子六藝都略通一二。
“田豐小兒,你有官身咱倒敬你三分,你有賢名值個屁!小的們,往死裡打!”張二世子怒極尖叫!
圍住田豐的狗腿子們一聽,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冷嘲熱諷。把《三圍演義》中一個頂級謀士田豐打得鼻青臉腫,衣破冠歪,好不狼狽!
田豐蹲在地上,十分硬氣地沒吭半聲,心中算把張問及張家記恨上了。正在田豐自討要挨好一通打時,只覺得抱頭的手沒有再受攻擊。
且說蠢蠢欲動的典韋一聽劉備之吩咐,如離弦之箭一樣閃入人群。狗腿子們來不及驚呼就發現自己飛上了半天。
“你,你,想幹什麼?”張問看見典韋把手下如拋繡球一樣送上了天,嚇得便意十足地問。
典韋看見張問這熊樣,連扔他都沒有興趣,虎目圓睜瞪了張問一眼。張問應而倒地,兩腿如篩糠。
“你,你,別走,等著!”張問放了幾句狠話,被典韋一呲牙,連滾帶爬地溜了。滿地的狗腿子也哼哼唧唧地跟著爬走了。
正是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在典韋面前,張問之流也只配讓典韋吡吡牙。
“你小子不錯,硬氣!俺公子讓俺救你,就別裝熊二了!”典韋一手提著田豐的肩上衣衫,就準備提走。
“吾能走!”田豐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土,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施施然跟著典韋而去。
田豐都二十好幾,被一個十幾歲少年喚作小子,心中更加鬱悶。可是典韋救了他,再者典韋這身手讓田豐只好悶在心中。
四周遠遠的人群也一鬨而散。對於他們來講,只是一場樂子。張家欺人已是司空見慣。他們議論的是張家報復幾時來臨。
“在下幽州涿縣劉備劉玄德,見過元皓先生。愚弟典韋生性魯莽,還請先生見諒!”劉備看見雙只熊貓眼的田豐,躬身施禮道。
“涿縣劉備劉玄德?”田豐雙眼放光地念叨,隨即施了一禮道:“不才田豐田元皓,不知玄德如何知吾之名?”
“剛剛人們多有議論,不才已知是元皓先生。至於先生之名早如雷貫耳!”劉備信手拈來,還一頂高帽給田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