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瑪乾的夜晚的確如熱合曼說的一樣,璀璨的星空如同五月玫瑰一樣絢麗,忽明忽暗的星星在指引沙漠中失去方向的旅人。
“你看!那裡是北斗七星!”趙鍾明激動的叫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在眾多星星中分辨出北斗七星。
陸歸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北斗七星呈一個勺狀掛在黑漆漆的天穹之上。
坐在篝火前灌酒的陳燕歸怪嗔了一聲:“少見多怪。”
趙鍾明沒有理會陳燕歸的酸話,他貼著屍澤坐了下來,篝火橘紅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臉龐稜角分明的線條都柔和了許多。
“我再問最後一遍,有誰要退出?”張炎雙手交叉坐在篝火的背風面,他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不太明瞭的陰影中:“後面的路不好走。”
他說的不好走大概是回不來的意思。
回答他的是沉默,這片沉默告訴他的是沒有人退出。
通古斯村雖然在沙漠腹地,但是,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人們都會想辦法改善生活,所以這裡家家戶戶都會在屋外頭架起一口‘鍋’,這口‘鍋’是用來接收訊號的。
陸歸途的手機剛有一點微弱的訊號,各種訊息響個不停,她大概看了一眼,輕描淡寫的點了全部刪除的選項。
能鍥而不捨的發訊息找她的人,也就只有喬教授和顧敏閔,最多再加一個喬秋鳴。
這一生的時間還很漫長,要走的路也很坎坷。
她有時候就會在迷茫,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這個問題恐怕除了她自己就沒有人能回答的了。
“吐爾渾,快點來給客人們上瓜果。”熱合曼一邊招呼道:“烤羊肉也端上來!”
從他身邊過的一位端著鴿子湯的婦女用當地方言問了一句:“熱合曼,你這是有了新生意嗎?”
熱合曼做了一副無奈的表情:“這個生意我並不想接,他們要去魔鬼洞。”
那名婦女聽到熱合曼的話表情立馬變得有些恐懼:“願安拉保佑他們。”
“安拉可不會保佑這些瘋子。”
美味的菜餚和瓜果上的差不多時,那群被吐爾渾稱作也借宿的人姍姍來遲。
走在他們最前面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不過他腿腳利索,精氣神非常足。
他旁邊跟著一位戴眼鏡的男青年以及一位穿著粉紅色衝鋒衣的女孩子,兩個人嘰嘰喳喳的湊在一起聊天。
但是這些都不是能讓陸歸途感興趣的,真正讓她感興趣的是走在這些人身後的那個奇怪男人。
他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臉上依舊帶著口罩,一如來時。
也不知道他難不難受,裹成這個樣子?
在這群人中,陸歸途沒有看到那個穿紅色衝鋒衣的中年男子,應該那個中年男子是和司機吳師傅一樣,只是一個司機,所以沒有跟過來。
滿頭白髮的老者在陸歸途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卷頭髮的吐爾渾很有眼色的去倒酒:“尊貴的客人,喝一杯我們自己釀的葡萄酒吧。”
老者接過吐爾渾手中的酒杯,他隨即站了起來對著篝火另一邊的眾人道:“各位相逢就是有緣,一起喝一杯!”
陳燕歸聽到這話立馬舉起酒杯:“老先生精氣神好哇!”
然而白髮老者的敬酒只有陳燕歸一個人響應了,剩下的人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彷彿這話是沒有對他們說一般。
氣氛跌到了冰點。
老者顯然被這群人的舉動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現在的年輕人這麼不給面子?
這時,張炎抬起他清凌凌的眼睛望向老者的方向道:“開誠佈公,你們到底是哪一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