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伺候的家僕們見不妙,忙退了出去。跟隨陳英的侍女也連忙退了出去。開玩笑,主人家的私事還是不要聽得好。
“不過是一個院子,當年你做了什麼?怎麼對如雪的孃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當時未能護住她娘,如今補償她一些又如何。你我已是二十餘年的夫妻,眼看我們都要老了,為什麼不能消停的過日子。你一直將如雪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不過一個女子,何必呢。”
“何必呢?當年我懷如豔,快到臨產的時候,你告訴我你看上了一個花魁,已經有了你的孩子,要接她入府。你那時候何曾考慮過我的心情,我因氣憤,胎氣大動,生死掙扎著生下了如豔,那個賤人卻安安穩穩的進了府,保著胎。”陳英臉孔已經接近扭曲。
“後來呢,”歐陽天淡淡的說道,“那時候母親還在,她懷著孩子,你不敢下手。直到她生下如雪,因是個女孩子,母親便不再過問。你趁我去南方採買的當口……”
歐陽天深吸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不看陳英。
“你將她趕去霜苑,百般羞辱,立下各種規矩來拿捏。母親不管不問,下人們自然是拜高踩低,不出半年,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只留下個孩子。”
陳英抿了抿嘴,想起那段時間眼睛也有些紅了:“她進門令我早產,差點讓我一屍兩命,我不過是將我所遭受的還給她罷了。”
歐陽天說道:“讓她進門的是我,她不過是個身如浮萍的人罷了。我們也曾是少年夫妻,恩愛過。所以我一直覺得有愧於你,所以你對如雪做的事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嘆氣,我這輩子做錯兩件事,一個是讓如雪的娘懷孕,讓她進了門;一個就是在如雪的成長中不聞不問。
“夫人,如今孩子都已經大了,都快要議婚成家了,以後,還是隻有你我相伴。把以前的事情放下吧。”
“不,”陳英眼圈發紅,但是不肯鬆口。“我絕對不會讓她住進雪苑的,她就應該隨著她那個卑賤的娘一起去死。”
歐陽天又嘆了一口氣,轉身朝門外走去,在即將走出書房的時候,停住腳步,轉頭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不會更改。”說吧,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英跌坐在書房中,她在歐陽家一直說一不二,跋扈慣了,歐陽天也一直忍讓著她,何曾說過這麼有底氣的話。
她這才發現,在歐陽家,不是她說話算,而是歐陽天一直讓她說的算而已。如今歐陽天決定了的事情,她並沒有能力去更改。
歐陽如豔見母親遲遲沒有回來,也來書房尋找母親,一進門卻看見母親坐在遞上,滿眼都是淚水,神情也憔悴了許多。
她連忙把陳英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又命跟著來的貼身侍女芬兒叫來跟著陳英的嬤嬤給陳英梳洗收拾了,才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陳英將雪苑的事情講給歐陽如豔聽,歐陽如豔聽了也是怒火中燒,心中給歐陽如雪安的罪名又多了一條。
母女倆雖然恨如雪,但是並沒有辦法阻止雪苑的修整。短短几天,雪苑已經裝飾一新,就等著主人來住了。陳英每每路過雪苑就心口一陣陣發堵。
南宮羽在徹底恢復之後,就成了鳳家軍裡的常客,天天粘在歐陽如雪身邊。歐陽如雪一開始不習慣,要甩開他,總被他一句,你答應嫁給我的,自然我們要在一起。
賴皮話聽得多了,被粘的久了,歐陽如雪也有些習慣了,就隨他去了。
青顏在一邊看著覺得刺眼,偶爾嘲諷他們幾句,多數時候還是避開歐陽如雪,只在自己的帳篷中待著,後來又先回鳳棲城去了。
南宮羽自然是不當回事的。他眼中只有歐陽如雪一個人。
“如雪,我們去棲梧郡裡轉轉好不好,去我家看看。”南宮羽將頭放在歐陽如雪的肩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