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遇,兜兜轉轉,命運又讓我們回到了最初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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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瑤一個人坐在一間辦公室裡,過了一會兒,聽到有柺杖輕觸地面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到薄靳言推門走進來。
“簡瑤。”
“我在這裡。”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我已有結論了。”
簡瑤心頭一緊:“你說。”
“蝴蝶殺手就是石頭仔,石頭仔長大後成了蝴蝶殺手。”
儘管心中已有了這個猜測,聽到薄靳言如此肯定,簡瑤心中還是湧起一種難言的感受:“是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是來償還的。”薄靳言說,“償還自己曾經犯下的罪。當年的殺人現場,他一定到過,並且還動過刀。這件事給他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刺激,從此成為他的噩夢。
你的父親,他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在他心中,被想象成了蝴蝶。蝴蝶殺人,自此開始。
一個非常有力的的證據,就是他殺的前幾個人,都是亂刀砍死,而後繪製成蝴蝶。這正是他的心理對映。
第一個被他殺死的少年,幾乎就是他的翻版。他痛恨那樣的自己,所以殺死了李枝津,於他而言,就像殺死過自己一次。
可是殺的人越多,他的愧疚、痛苦和快樂越多,他越陷越深。所以在最初的幾個受害者屍體旁,會有香爐,作為祭奠和愧疚。後來,他找到了平衡的方法,他開始殺犯人。這樣既能滿足自己的心理需要,又不致於造成心理負擔。他也開始享受殺人,從一開始的模仿、亂砍,變成了更殘忍精緻的殺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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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選擇用殺死你父親的兇手之一的身份去租那片山區,也有贖罪的意思。以你父親之名,贖罪,殺死那些窮兇極惡之徒。
他與我們見過的所有連環殺手都不同。我想他這二十來年,從未真正快樂過。他將年少時犯下的錯,揹負了一生。並且現在,他終於無法再承受,想要做一個了斷了。”
簡瑤抬頭,望著窗外,天已黑了。層層黑雲,繞著月亮。那月亮旁的光暈是隱隱發亮的。樹梢也是靜的,樓宇在下方寂靜得宛如原野。黑夜中有什麼東西,彷彿正在洞穿人心,直擊靈魂最深處。她想要去端水喝,卻發現手指冰涼。她低下頭,輕聲問:“所以……留在犯罪現場的那個j,是jenny的意思嗎?”
薄靳言靜默片刻,伸手摸到她的頭頂,答:“有可能。”
“他一直在盯著我?”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你打個招呼而已。”薄靳言說。
簡瑤望向他,剎那心頭情緒浮動。半晌後,她也笑了,一字一句地說:“沒錯,他只能跟我打個招呼而已。他要是敢來,我就揍得他找不到北。”她握著薄靳言的手,薄靳言也微微一笑。
“謝謝你靳言。”簡瑤把臉埋在他懷裡。
“噢,謝什麼。”薄靳言答,“我守護自己的寶貝,難道還需要人道謝嗎?”
簡瑤又笑了:“接下來怎麼做?”
“我們已經探知了他的過去,知曉了他的現在,接下來……”
“預測他將來的行為。”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簡瑤抬頭看著他,他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龐邊緣,兩人都靜了一瞬,他用微啞的嗓音說:“噢,這種感覺,你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簡瑤握著他削瘦的手指,靜靜地,不說話。
薄靳言繼續緩緩說道:“他最近幾年殺的,都是通緝犯,這已是他的獵殺樂趣所在。普通人也滿足不了他。那麼接下來一個,也將會是。他既然公開挑釁警察,那麼很快就會再次作案。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以他的偏好為依據,找到最近最值得殺的一個在逃通緝犯——比他更快找到獵物。然後,守株待兔。”
簡瑤心頭一震,還真是……重重疑雲、前情過往,看似相當複雜。可薄靳言卻一語就道破關鍵,與其追在蝴蝶殺手身後跑,不如搶在他前面,預測他的道路,再將他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