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梵看出她在糾結了。
既然糾結，她心底肯定是想過的，只是屈於她內心一直堅守的安全感。
說到底，她對他的愛還是缺乏不安，讓她不敢去暴露自己的底牌和心意。
他把她的心都看透了。
而還是他給她的不夠，缺一個口子，總是溢位。所以她才會如此，像只嚮往外界想要出巢的小鳥，可是又因為陌生感到恐懼不安。
沈邵梵看著她的眼睛，眉眼蘊著微風吹拂過的柔軟，低語，“程緣，我有。”
後面那兩個字他說出來了，可是程緣沒有聽到。
因為剛好有人喊了一聲“沈醫生”將這兩個本就不重的字給壓了下去。
有人朝兩人喊，“沈醫生，時間差不多了，該收拾回去了！”
“好的。”沈邵梵應道。
再回頭，程緣正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沈邵梵不知道她是真的沒有聽清，還是裝作沒有聽見，沒有在重複了，只道：“我們也收拾東西吧！”
卻是沒有在追問剛才那個話題的答案。
上了大巴車，程緣這次聰明瞭，坐在了最後面的角落，倒是離孟山他們很遠了。而兩個人，也又多了一點點私密的空間。
可是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的，兩個人在回去的路上，全程都沒有說話。
直到黃昏已至，大巴車停在醫院門口，沈邵梵才拍了拍有些迷糊的程緣，說到了。
然後，就是和他的同事們一一告別。程緣也坐上沈邵梵的車，回家了。
“餓不餓，是在外面隨便吃點，還是回家？”沈邵梵問她。
程緣打了個哈欠，“各回各家吧，你也趕緊回去洗了個澡。”
兩人的對話再次乍然而止。
沈邵梵將程緣送到她家門口，程緣已經和他再見準備進家門，卻又在門口被沈邵梵給拉住了。
“怎麼了？”
沈邵梵看著她的眼睛，“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程緣一怔，眼神之中有幾分慌張無措。
最後只說，“……都結束了。”
“那算是我現在問你。”他的眼神炙熱，有種不問到結果不罷休的樣子。
程緣慌了。
其實她一路上都在想，但最終也沒有想出過所以然。
想根據自己的內心衝動一次，卻被又矜持和不安打敗。最後，還是以糾結告終。
這時程緣突然眼睛一轉，“那還是按之前說好的吧。我不回答，替你打掃一次屋子！”
沈邵梵的神情淡了些，而那張眼睛卻是微微眯起，裡面蘊著絲絲暗亮的東西，程緣看不透。
“早點休息。”沈邵梵只說了這四個字，就要轉身上樓。
可是程緣卻拉住了他的袖子，“等一下！既然你問我了，那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沈邵梵又站定，“你問。”
“你在問完這個問題的時候和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
程緣的眼睛在發燙，裡面也含著星星閃閃的東西。
沈邵梵一時沒吭聲，頓了幾秒後說，“我替你做一頓飯。”
於是，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都沒有在戳破說破，各自回家了。
沈邵梵在浴室裡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