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梵看了她一眼，眸中閃著水潤的光，“我有責任。若不是我的腿急需止血，他也不會不顧同伴的勸說，堅持要進車內拿藥，不然……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了孩子。”
程緣猜到了什麼，“所以你就決定了當一名醫生，急診科醫生。”
沈邵梵點頭。“其實也不全是因為自責，還有那名醫生未婚妻的話。她明明可以怪我，卻一句狠話都沒有說。只說了一句‘救了人，他會很開心。只是，他也只能救這麼人了，但是夠了，他應該很滿足了。’”
程緣一怔。
這話自然不是對沈邵梵說的，而是對那位被泥石流捲走的醫生說的。
“這句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當時，我就被深深震撼到了。我想，或許這就是一個醫生的偉大。”
不得不說，只憑著一句話，程緣的心頭也震了震。
她想，那應該是那名醫生想說的話吧！
不後悔，卻還可惜自己救的人還不多，做的事還不夠。
程緣嚥了口唾沫，“那為什麼又……”自是指他現在的骨科職位了。
“我當時傷養好之後，就向學校申請退學，然後重新考取了醫學院。就……”
程緣一驚，“你重新考了大學？”
“不然呢？我大學已經讀了兩年，只有這個辦法。”
程緣腦袋有點不清楚，“你說你都上了大學兩年，然後中途退學又考，而你現在又是副主任，學醫要五年……”程緣仔細的算了算，“所以，你第一次上大學的時候是幾歲？”
“十六”
“十……”程緣的嗓子噎了一下。
沈邵梵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中途跳了兩次級。所以我在上大學的時候也只是和同齡人一樣。”
程緣抿了抿唇，只豎起了大拇指。
太棒了，以後他們要是有了孩子，她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孩子的學習了。
咦！不對，她怎麼還想到孩子了，這哪跟哪啊！
程緣微微紅了臉，沈邵梵自然是瞧見了，眯了眯眼，“臉怎麼這麼紅？”
“紅嗎？”程緣摸了摸。
額，不止是紅，還很燙！
她趕緊扯開話題，“你接著說。”
沈邵梵也沒多在意，繼續說，“我父親也是贊同我原本的專業，因為他公司剛好有適合我的職位，想讓我子承父業。而我退學的事也是瞞著他，結果就在報考志願結束的前一天被他給知道了。他讓改，我不同意，他就私自改了我的志願。最後還是我媽幫的我。”
“你父親知道之後肯定大發雷霆了吧？”程緣說。
沈邵梵點點頭，“他把我囚禁在家，還要撕了我的通知書。最後，還是我媽求的情。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去當急診醫生。”
“為什麼？”
“急診太累了，她不想我太辛苦。最後，替我選了骨科。”
一個“替”字，說明沈邵梵是被迫的。
程緣摸摸他的頭，故意緩和著氣氛，“阿林不哭。”
沈邵梵撇她一眼，拿開她的手，卻是淡淡笑了。
“不過我現在倒也挺滿足。骨科也不錯，都是醫生。再說，我要不是骨科醫生，還碰不到你呢！”
“也是！”程緣咧了咧唇。
“這都是過去了，說正事。你那房子掛出去了有動靜沒？”
程緣也白他一眼，“今天才第一天啊！”
“哦”沈邵梵轉了轉了眼睛，眸色微深，又道一句，“估計快了。”
“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