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前,我將謝中陽在津北做慈善事業的經過告訴了父母。
父母很是驚訝,他們早在一個多月前的電視新聞上聽說過此事,他們沒想到,成天在我們家蹭吃蹭喝的謝天,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港富商謝中陽的女兒。
我跟父母講,謝中陽因為太忙,這事安排讓謝天全權負責,為那些無主的骨灰四處聯絡家屬和民政局安葬。
我徵詢父母的意見說,我暫時也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想幫謝天去跑一跑。
擔心父母會不信或不同意,謝天忙在一旁附言宣告他老爹是“有償”僱傭我們倆。
父母是開通的人,他們不像別家的父母那樣,感覺這種事晦氣,反倒覺得這是積德的行為。
再則,父母也不希望我總悶在家裡,他們倒不圖我掙多少錢,只希望我能夠開開心心的。
而母親是希望我能夠走出家門,找個女婿回來,我知道,她是擔心我揹負黑歷史難嫁。
當聽說我這趟有可能會去看孟翔時,母親知道孟翔跟鄧翔宇在一起,千叮嚀萬囑咐我,到了津北後要多照顧鄧翔宇。
說現在天氣熱,他工作忙云云,弄得好像鄧翔宇是他兒子或者——準女婿似的。
得到父母的準允,接下來我天南海北地跑,也就不必再託辭說是去同學那兒散心了。
按鄧翔宇的要求,謝天給葛海洋喬裝打扮了番:假髮、墨鏡、防止被風吹掉假髮的棒球帽。
為了遮擋住他那一身的腱子肉,謝天居然逼著葛海洋大熱的天穿了一身加肥加大碼的長袖長褲運動服。
葛海洋頭上的假髮本身就像是戴了頂棉帽子,再穿這麼一身不露肉的衣褲,她也不怕把葛海洋給捂中暑了。
也虧得葛海洋好脾氣,加上他口吃,也辯駁不過謝天,便就由著謝天給折騰了一腦門的汗。
因為是算計著時間出發的,抵達津北是夜裡十一點,相比白天,這個時間段,醫院裡的人比較少。
鄧翔宇獨自一人站在醫院大門旁的暗影裡等著我們。
“醫院四周埋伏了不少警察。”下車前,叢剛對我說。
我吃驚地看了眼車窗外,除了穿梭的車輛和行人,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鄧翔宇為什麼要安排警力在醫院?保護於春華?不至於吧?於春華這種情況,監獄方肯定在病房門口安排了武警把守,畢竟她是個重刑犯。
保護葛海洋?應該是了,不然在臨出發前,鄧翔宇也不會在電話裡刻意叮囑我們給葛海洋打扮一番再來。
從葛海洋著急中隱含慌亂的眼神,不難看出,鄧翔宇已經將於春華的情況提前告訴他了。
我不禁有些羨慕於春華,起碼,她男人沒有因為她婚前有過性行為而嫌棄她,更沒有因為她殺人、判刑以及那漫長的刑期而放棄等待。
都說貧困夫妻百事哀,那是婚姻生活不穩定,愛情基礎不牢靠的人才會有的想法。
對已婚的女人而言,有一個堅守婚姻並專情於自己的男人,是多少金錢和物質都換不來的——縱然於春華和葛海洋的生活並不寬裕。
“孟翔呢?”下車後,我悄聲問鄧翔宇。
“我安排他跟達子去打聽訊息了。”有旁人在場,鄧翔宇隱晦地回我。
葛海洋趨前,一把拽住鄧翔宇的胳膊,急切地問:“鄧、鄧隊長,重……重、重症監、監護室在、在哪、哪棟樓?”
“老葛,我不是在電話裡都告訴你了嗎,就算你自報身份,今晚你也見不到人。你這一沒帶身份證,二沒帶戶口本和結婚證,怎麼能證明你是於春華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