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發現自己對於沈大爺好像有些盲從。
沈大爺讓她來就來，沈大爺讓她脫衣服就脫衣服，沈大爺讓她量尺寸就量尺寸，既不告訴她為什麼而來要做什麼，也不問問她到底空不空願不願意想不想要。
這好像並不屬於當初的不平等條約，童洛覺得自己應該和沈大爺談一談，捋一捋，白紙黑字把自己應該做的全寫出來，也好有個範圍和對照。
不過童洛沒找到機會說，因為剛出了門，沈大爺就又把她給收買了。
“以後要服裝就找他，噥，他名片。”沈淵懶洋洋把一張名片遞給她。
童洛終於知道了這家工作室叫什麼名字，“焱”，門上那個ogo可不就是三個火。電光火石間，童洛從記憶中搜尋出了一些關於這個品牌的訊息，有些遲疑：“這個公司，是不是去年幫xx在康城電影節紅毯獲得最佳造型獎的那個？”
沈淵嗤笑一聲，輕描淡寫道：“也就這麼點能力水平了。”要不是老子嫌礙眼幫他砍掉了一些累贅的元素，得不得獎還不一定呢，華裔又怎麼樣，還是無法領略中國傳統美。
那就是間接承認了。童洛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問：“要預約麼？價格很貴麼？報你名字是不是vip待遇能打折？”
沈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恨鐵不成鋼：“我領你來幹嘛？打什麼折？你現在是我們公司代言人，能不能有點出息？”
童洛可憐巴巴看著他。
“你們這一行，不是特別多的晚會典禮紅毯麼，如果有需要，你就找他。不用預約，不過這傢伙有時候有點偏執，容易鑽死衚衕，整一件衣服需要好長時間，所以你提前點兒通知他。費用你別管了，只要你還拍著沈氏的廣告，這就當著裝費了。”沈大爺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完了。
童洛覺得沈大爺有變身沈大善人的嫌疑，又感覺無功不受祿：“沈氏集團涉及各個行業，產品那麼多，代言人都有好幾個，都是這待遇？”這樣的廣告金主粑粑請給她多來幾打。
沈淵不屑地瞅著她：“我們集團挑的代言人，哪一個不是一線當紅的明星？人家都有自己的合作方，我操什麼心？”
好像是被嫌棄了，但是……能讓沈大爺操心，童洛覺得心裡頭怎麼還有點小歡喜？完了，她是不是有些受虐傾向……可能也不是，就是真真被沈大爺收買地有些沒脾氣了。
童洛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在糖衣炮彈面前倒下，她拒絕道：“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要不，您這面子我借了，到時候請陸設計師賞臉接了我的單子，費用我自己結。”
結你個頭……沈淵覺得自己一腔好心被當了驢肝肺，可看著童洛認真又有些堅定的表情，忽然又無法拒絕。他佯裝不耐煩地一揮手：“隨你。”
童洛這才笑嘻嘻：“謝謝大哥！”
兩個人進了電梯，沈淵忽然一皺眉，盯著童洛：“身上什麼味兒？”
“啊？”童洛急忙拎起自己衣領聞了聞，新衣服不髒啊，應該沒啥埋汰到潔癖的沈大爺……“哦呵呵呵我剛和朋友一起吃的火鍋。”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沈淵心中忽然酸溜溜想，這股兒酸味憋不住，冒了出來：“哦？現在當明星可以這麼招搖了？不怕狗仔跟拍了？”
童洛撓了撓頭，無奈：“狗仔就那麼幾個，追拍那些大明星還來不及呢，怎麼有空跟著我啊。其實我們工作室都奇怪，你說我現在剛簽約連個正兒八經的作品都沒出來，人有不紅，和別人也沒什麼競爭性關係，怎麼就會有輿論盯上我。”
沈淵眼神微微一顫，心裡立即浮上沈斌的名字。當然，這事兒可能並不是沈斌挑的頭也未必是他的主意，可，他肯定也是其中一分子不是麼？
只能祝願他和曹雅靜蜜月之旅愉快了。
“不過因為有你幫忙，最終結果還不來，增加了曝光率，增加了粉絲，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童洛又笑著說，“我們老闆笑死了，說我是福星，省了他一大筆推廣費呢。”
沈淵嘁了一聲，心道窮鬼還當什麼老闆，打腫臉充胖子。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一樓，童洛好奇問道：“四哥或者鐵哥不在嗎？沒人來接你？”
沈淵黑著臉，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對她某句話存著怨氣：“我又不是沒長腳不認識路。”
童洛噗嗤一聲笑了，沈大爺說這句話的時候，跟個小孩子似的。只是，他一直是養尊處優的豪門貴公子，向來出入身邊必有人陪伴，難得孤身一人。“我只是好奇問問。”
沈淵還沒說話，電話就響了，齊胤彷彿千里眼似的，對他的行蹤掌握的一清二楚：“你結束了嗎？阿遊怎麼回來了沒接你？”
“我自己回去。”沈淵瞥了童洛一眼。
“他們現在是消停了一點，可你還是小心一些好。”齊胤的話裡有些無奈，又帶著苦口婆心。
沈淵怕他說多了，打斷了他的話：“行了，我知道了。現在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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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晚上快十點，大堂裡燈火通明很安靜。沈淵沒有揹著童洛，所以童洛將這幾句話聽得很清楚，再聯絡之前知道的關於沈淵的訊息……難不成之前還沈淵的那幫人還沒有放棄？是他叔公他們那邊的人嗎？
這世上真的有人心這麼壞嗎？為了所謂的禮儀和權勢，就算計謀害親人？豪門恩怨啊，水太深太混，她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接觸不到也想象不到。
表面光鮮的沈淵，其實行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吧。她出門最多要防著被狗仔拍，他出門可是要防著被謀害性命。童洛忽然有些心疼和同情沈淵，也覺得之前自己責怪沈淵把沈宸保護得太好有些不問青紅皂白。
“打車麼？”童洛假裝沒聽到齊胤的話，笑著問：“我請客！你剛才給我的打車費夠好幾個來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