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音樂節結束了,廣場上的人群也漸漸散了。但遇安沒有等到流蘇打來的電話。不是說好結束後聯絡的嗎?
遇安有點慌了。她不認得回酒店的路啊。便趕緊打電話給流蘇,可那邊只有冰冷的關機提示音。
是手機沒電了嗎?
她又等了十分鐘左右。布魯塞爾五月份的晚上,涼風習習。遇安穿著超短褲和薄外套,蜷縮著,冷得瑟瑟發抖。心裡叨叨了流蘇好幾遍。
突然,一雙白色的板鞋出現在眼前。繼續往上看,一雙被藍色牛仔褲包裹著的大長腿,插入褲兜的修長手指,經典款的棕色皮衣,接著,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清俊臉龐。
他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齊深?”遇安已經好久沒有念過他的名字了,說出口的時候,竟有點不適應。
他嘴角微微勾起,狹長幽深的眼睛稍含笑意,臉色有點蒼白:“丫頭,該回家了。”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溫潤。
遇安的鼻頭忽然一酸,眼眶不自覺地變紅了,朝他苦笑,站了起來:“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回去。”說完,轉身離開。
“遇安。”他叫住她。
她停下腳步,背對著他,有些賭氣地回道:“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接著,他快速地拉著她的手,一個翻天覆地的旋轉過後,遇安的背就靠在了牆壁上,他的長臂橫在側邊,右手掌託著她的後腦勺,手心的溫度透過髮絲傳入心中。
“齊深,你這個大騙子,到底想幹什麼?”她提高音量地兇他道。
遇安昨晚想得很清楚了,怪不得他沒有向別人介紹過她就是他的現任女朋友,原來是在美國就已經有了女朋友,還從未跟她提起過。害得自己被矇在鼓裡當傻子。
齊深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一向溫和得像小綿羊一樣的遇安,突然怒視著他。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淡定從容。
“丫頭,我從來沒有對你撒謊過。”他的嗓音性感卻帶著微微無奈和隱忍。
“沒撒謊?”她冷笑道:“對,你是沒撒謊,但你隱瞞了安妮就是你的女朋友的事實,我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誰告訴你安妮是我的女朋友了?”他微眯著眼。
遇安冷笑一聲:“你承認了?”
“丫頭,你聽著,”他捧著她的小臉:“安妮是我老師的女兒,她跟著我回國,我就需要替老師多照顧她。但是,你記住,齊深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的。未來的齊太太,只能是你。”
當她剛剛看到他的第一眼的時候,硬起來的心已經軟了。現在又聽了這番話,莫名地流下了眼淚。
齊深微微低頭,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沒有一絲情慾,只有滿滿的心疼。
遇安的心亂得很,思緒也打結了。她推開他:“我想先靜一靜,你不要來找我。”
齊深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滿眼憐惜,接著毫不猶豫地追上去,將她打橫抱起。
”齊深!你在幹什麼!放我下去!“她被嚇了一跳,怒視著他,雙腳在空中亂晃。
他看著前方,大步流星,面無表情地說:“回家。”
遇安捶著他的胸口,提高音量地道:“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快點放手!”
他停下腳步,看著懷裡的她,漆黑的眼眸裡有一團化不開的夜色:“你確定你認得回去的路?”
遇安沉默了。她作為一個路痴,怎麼可能認得?
這時,他已經走到車前,吩咐了一聲還在等候的男助理:“開門。”隨後把遇安塞進副駕駛,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對助理說:“你自己打車回去。”
遇安想開門下車,卻被齊深反鎖了。
她找了個藉口:“流蘇還在廣場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