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而降,白了黑髮,白了屋簷。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啊。
遇安伸手去觸碰,嘆道:“好美啊,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雪呢。”
齊深看著她道:“確實很美。”
“來,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她豪爽地舉起酒杯。
“奉陪到底。”他笑道。
二十分鐘後,酒罈空了,酒杯倒了,遇安醉了。
她臉頰出現不正常的紅暈,眼神迷離,腦袋暈乎乎的。雙手在小桌上任性地拍打著:“酒呢,我的酒呢?快點上酒!”
齊深沒想到她的酒量是真的差。第一次見她喝醉,覺得她莫名可愛,便笑道:“喝完了,該回去休息了。”
“我不!”她揮揮手,眉頭緊皺,半生氣半撒嬌地道:“誰都不可以阻止我喝酒!”
“啊!”遇安沒坐穩,重心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後倒去,身後是六米高的懸空。
齊深反應極快,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拉入自己的懷裡。
兩人對視,互相被眼底的熾熱所吸引,好聞的酒味縈繞在周身,溫暖的氣息逐漸升溫。
遇安突然傻傻一笑,拍著齊深的俊臉:“你怎麼長得這麼俊俏啊?每天產生這麼多的帥氣,不累嗎?等等,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說著,朗朗蹌蹌地,順著原路回到了房間。
沒過多久,屋簷處露出了一張小臉,她理直氣壯地伸出手:“帥哥,拉我一把,我上不去了。”
“好。”他很配合。
牽著她在屋頂上走了兩步,不小心腳下一滑,不偏不倚地倒入了坐著的齊深的懷裡。
她先是一驚,後來竟然在他身上亂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時不時往裡蹭一蹭,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賴在主人的身上。
“這個給你。”她從黑色的呢絨袋裡取出一樣東西。
是一本陳舊的畫冊。
第一頁畫的是一位正在海邊撿貝殼的女孩子。落日的昏黃染暈了她的五官,白色的裙襬沾上了細碎的海沙,赤裸的小腳小心地惦著,海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如同身後的藍色海波,此起彼伏。
畫功有些粗糙,但整體上的靈魂還是存在的。
齊深難得露齒一笑,很熟悉,也很懷念,因為這是他臨走之前送她的。沒想到她到現在還儲存著。
“你送我這個做什麼?”他問道。
她思索了一會兒一臉認真地搖搖頭:“不知道。”
齊深不禁失笑。
“可能……因為你長得太帥了。讓我剋制不住想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你。”
“最重要的?”他眼眸清澈地看著她。
她玩著他衣服上的兩根繩子:“是啊。十一歲那年,我從火災現場被人救起,爸媽說,我一直抱著這幅畫,不肯鬆開。但我醒來之後,就不記得這本畫冊是誰送的了,好像是一個男孩兒。但我知道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如果那個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樣?”
“嗯……”她的眼睛古靈地轉了幾圈,調皮地笑著說道:“直接把他撲到,吻他,問他之前說的結婚,還做不做數……唔唔……”
還沒說完,下一秒,她的紅唇就被溫柔地堵上了。瞬時,她的意識清醒了不少,睜大眼睛看著他,驚呆了。
雪越下越大,不少的雪花落在了他們的輾轉的唇裡,稍縱即化,微涼微甜。